“你看,我们俩也只是……两个微不足道的内侍。”年长的那内侍看了眼身边同伴笑着说,“要救你,还得靠咱们干爹。”
“干爹……”张茵迷茫地眨眨眼抹了把脸问,“那是谁?我去求他。”
“你去?你去顶个屁用,”年轻那个不屑道,“你乖乖跟我们走,我们求求干爹,他老人家一准有办法救你。”
“那……那拜托二位……带我去吧!”
“你开什么玩笑?咱俩现在正当值呢!”年长那位翻个白眼说,“你要是真想活,继续回去干活!晚上得空了来浣饭堂墙角下等着,不来就等死吧!”
恶狠狠地警告完这两人便迅速转身沿着来时路迅速离去了,张茵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离开,想要张嘴喊却又害怕,只能闭紧嘴眼看人离开,踌躇半天,也不敢再回去丽妃的寝宫了,于是只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说实在的虽说那两个内侍说是可以帮她解决困难,可是张茵仍然没法放心,仅仅只是坐在室内她就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没心情干,心脏始终跳的很快,好在到了晚间也没人来找她麻烦,她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平时自己这个时候已经闲下来可以去用晚膳了,这才前去饭堂寻找之前那两个内侍。
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要如何去找人?还是或像他们说的那样老实照做,呆在墙角就好了?
好饿啊,她心想,忙了一天,这会儿却因为忐忑不已,再饿也没有心情吃饭,只能一个人缩在大院角落里,什么也不做只是等待。并且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放如果那两个内侍没有如约来到,没有帮她脱离困境,她“偷盗”皇帝玉佩之事被人抓着了该如何惩罚,想到这之后的下场她就如坠冰窖,毫不怀疑自己绝对会横着出紫禁城。
路过的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都可以无视,满脑子只期待着两个内侍快些出现。
就在她饿得快要控制不住冲进饭堂的冲动时,那两个内侍终于悠哉游哉出现在前方路上,张茵一听见声音就欢欣雀跃起来,连折磨她许久的饥饿感也减轻许多。
“哟,还真老实。”年长内侍踏着悠哉游哉步伐走来笑道,“念在你这份孝心上,我们哥俩也得替你把事情办了。”
一听这话张茵大喜过望,连连道谢。两个内侍瞧着她这般模样互相传递几个眼神,就让张茵跟他们走一趟。张茵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立刻跟着去了。三人七拐八弯绕,越往后路边的房屋建筑她就越陌生,越有一种“我不该来这儿”的危机感。好在很快两个内侍就带她来到一个颇为气派的庭院门廊前,表情严肃嘱咐她道:“一会儿见了干爹,你得喊提督,头要叩得响,咱们干爹可不是随便什么太监,一念之差你可能就会从天堂掉到地狱咯。现在得你,已经在地狱边缘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张茵头如捣蒜,“多谢公公提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两个内侍显然对张茵这般态度非常满意,连连点头,带她继续往院子里走。张茵越来越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刚刚跨过门槛往里转进,只听哐当一声钝响,吓得她差点儿原地跳起来,只见个身量单薄的小内侍连人带盆跌出门来,滚在地上被盆里热水浇了一头,刚起身就忙不迭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干爹饶命!干爹饶命!小的只是忍不住痒……挠了一下!”
“挠了一下?”屋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略显高亢尖细的嗓音,“你怎么不让咱家给你挠个舒服呢?嗯?”
“儿子不敢!儿子不敢!”那小内侍又连连叩头,咚咚咚地听着很响,张茵听着也很是不忍。
“你们在这儿等着。”年长那内侍皱眉对张茵和同伴说,“我进去看看,唉,真他妈倒霉。”
说完他就转身进屋,那个被淋一身开水的小内侍还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离开,张茵看着他的模样已经害怕起来。突然就不那么想进去了。
然而屋里年长那内侍沟通得倒快,张茵刚开始产生逃跑的想法,无力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就拖长了传出来:“让那女官进来吧!”
张茵哆嗦了一下,怯怯看了眼身边的年轻内侍,后者用力推她一把一脸嫌弃,她跌跌撞撞进了屋子,干脆趴地就拜:“见过……提督公公!”
“扑哧。”
她听见了这样的笑声,瞬间背上出了层冷汗,还是不敢抬头。
“抬头让咱家看看,”那个男声仍用慵懒拖长的音调发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某些人觉得入的了咱家的眼。”
他说的某些人,应该就是指门外那两个内侍吧。张茵悄悄吸吸鼻子,早就闻到一股并不算浓烈的怪味,听到这男声这么说她才抬起头来,发现一双光脚丫子离她的脑门只有一个波的距离。她顺着脚往上看,瞧见一位面庞光滑无需,眼神轻蔑的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搭着扶手坐着,居高临下俯视她。虽然过去张茵打心眼底里看不起太监,包括之前说要帮她的那两个,但是这一个却实实在在让她感到了威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