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红走进假山里的一瞬间心里就拉响了警钟。
一般来说这种遮蔽视线,容易被堵的地方,时常意味着……
“来了啊,甄尚宫。”
萧敬不紧不慢从假山拐角走了出来,甄红一见对方心中警铃大作,转头要走,然而刚回头酒杯两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内侍堵住了去路,吓得她脚下一趔趄差点儿跌倒,回头还得面对萧敬。
“萧公公,”甄红挤出笑脸说,“您这是什么意思,请君入瓮?”
“甄尚宫这词用的秒啊,”萧敬不紧不慢走出来两手叉腰道,“既然入都入了,就请甄尚宫走一趟吧?”
甄红冷笑一声说:“您还真是能顺坡爬,在走之前,至少告诉我是谁……”
“哎,”萧敬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我还什么都没说,尚宫最好不要妄加猜测,走吧。”
甄红嘴角抽了抽,也不好多说什么,其实她隐约已经猜到了,这萧敬自进宫起就被分配到东宫伺候,太子换了又换,他还在彼处。十有八九便是朱祐裎的人了。只不过长年以来宫内生活的警惕性让她时时刻刻告诫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轻信他人话语,怀疑已经成为了习惯。
于是她只得低头跟着萧敬一路往前走,心里不断猜测对方可能在哪里见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位……太子殿下……
这可奇了,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哪里惹到那位向来低调恭瑾的太子殿下了,非要说最近有什么大事的话,也就是东宫秀女采选了。
不会真是……那件事吧……
明明已经尽一切可能小心谨慎了,消息怎么会走漏出去?甄红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就是想不明白有哪个步骤出了问题。虽说真要对峙起来她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哪怕贵为太子,她的主子也未必就真怕了,但……
但她还是觉得眼下这事儿蹊跷的很。
心里犯着嘀咕的甄红走了这一路也没寻思出个所以然来,等她终于抬起头来脚下一顿,眼睛猛地瞪大了。
“怎么了甄尚宫?”萧敬回头笑呵呵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问题大了去了!
“没什么,”甄红忍住了没有伸手抹一抹额头上的汗,挤出笑容说,“公公带路。”
前面是哪儿,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那小姑娘惨兮兮的哀叫她至今记忆犹新,怎么会不认得路呢。
果然,萧敬带他来到一处偏僻的库房前,当然,现在库房里已经没有人了,这里本来就是备用库房,物资没有多到堆垒不下的地步,这里一般是不会分配人手的。
“请吧。”萧敬站在门口做“请”的动作侧身站好,“我就不进去了。”
甄红不想在对方面前这么快就暴露出心中慌乱惹了笑话,只是很恨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跨进大门。
在看到库房中站着地哪个修长背影地瞬间,她差点儿直接跪下了。
居然真的……
她刚稳住膝盖男人就转过身来,行吧,这回没有选择了。
甄红立马往地上叩首跪下,拜见太子殿下。
朱祐裎只是转头看了看她,又面向空空如也的库房角落说:“那姑娘就是呆在那个角落直到她离开吧?”
甄红不由得发起抖来,结巴道:“奴婢不知……”
“她能离开必然是答应了你们的要求,我真好奇,一个破落书生家出身的小丫头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们这样大费周章?”
“您在说什么……奴婢实在……”
“我的东西在她那儿,”朱祐裎终于转过身俯视甄红说,“后来被贿赂给了个嬷嬷,你觉得我一无所知?你觉得如果我有意找回我的赠物,没有办法没有渠道吗?”
甄红闻言更慌了,她立马抬头望向朱祐裎,后者面无表情,眼神淡如白水,实在无法看出他有什么强烈的情绪。
可他已经在威胁了啊!
“太子……太子殿下,您若是这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啊!您的馈赠,那个张姑娘,受贿的嬷嬷……”
“谁说我要直接捅出去了?”朱祐裎终于微微眯起眼睛,算是有了些表情,“我只是想找回来而已,之后做什么用,我有必要在这里向你说明吗?”
甄红心里又是戈登一下,心想太子殿下这是要鱼死网破直接去找贵妃娘娘了吗?为了一个女子……
又或者不是这个意思?那到底……天哪,这种猜不透看不出又着实令人不安的心思,最是难以应付啊。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甄红朝地上磕了个头哆哆嗦嗦道,“只是……事已至此,您若是当真要寻回……奴婢这便去替您要了来……”
“你去?”说到这儿朱祐裎轻笑一声,笑得甄红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要如何跟你主子说?来,我替你把把关,免得你主子胡乱猜忌,你的下场会比那小丫头更惨百倍。”
甄红脸都快皱成了个抹布,她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