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茵赶上来喜笑颜开道:“那说明姐姐你通过了呀!明天可以继续了!”
“不可能。”张殷转头果断道,“我这脚怎么可能符合标准?可那内监没可能就偏偏对我网开一面啊,这要是以后被其他人知道了,非得治他的罪不可。”
张茵缩了缩肩膀说:“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有点吓人?”
“且走且看吧,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吓什么?”张殷说着笑呵呵地提起妹妹的裙摆说,“你这金莲小脚缠得无可挑剔,难怪爹对你信心满满,坚信你一定能杀出重围,入得天家贵眼。我呢,你明天再来应选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别丧气呀,”张茵又跑了两步抱住张殷的胳膊说,“我也不一定能顺利,毕竟之前被大娘揍得一身伤……现在疤还没好全……”
“那这么说,明天我俩可能要变成难姐难妹了,一起灰溜溜地回老家去。”
张茵真是搞不明白这么麻烦的事儿这么难看的结果她的姐姐怎么还能说得轻轻松松的,她都为自己身上被嫡母体罚出来的伤痕愁了好几天了。
三天过后,被剔除的女子又多了一千五百人。
张殷害怕的环节还是不可避免的到来了,留下的一千五百人很快就要入宫暂居,那之后还有下一轮检视考核,首先便是全身上下的细致检查,内监临走前特地提醒诸位候选者今晚切莫伤了分毫身体发肤,张茵立马就慌了心神,得空便急急来寻张殷。
待关了房门,张茵将衣衫一脱,她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便一览无余。虽说这些伤都只在皮肉,的确不能算严重,但这又红又紫的淤青疤痕实在很难无视。张殷仔细一瞧,甚至还有用指甲硬生生掐出来的。这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金氏的确是故意做出这一身伤,有意阻挠张茵应选。
“怎么办啊姐?”张茵都急出哭腔了,“我本来以为……这一两天能好得差不多,果然时间还是太短了,不够自愈啊……现在抹药还来得及吗?可是……咱们也没药啊?”
“什么药也没用了,”张殷用力呼出一口气说,“现在只有钱有用。”
张茵虽一时没听懂,但也至少明白一个事实:“可钱……钱我也没有啊……”
张殷叹口气:“我有。”
“真的……”
张殷径直起身,去自己的妆奁里找出一根金镶紫瑛坠子来塞到张茵手里说:“这个一看便是稀罕物,再不识货也不至于看不出价值,你明天直接戴上,如果不够的话……”
张殷嘀咕着转身又去找出个翠梅花钿,转身道:“还有这个,都戴上,太花哨了也不好,太惹眼也会招人厌的,就先这样吧。但是你不能全给出去,先给一个,叫她看见另一个……”
“等下等下等下,”张茵举起双手打断她,“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说慢点啊,你到底想让我把这些给谁?”
“给明天管事的姑姑啊。”张殷先把东西塞进张茵另一只手里说,“你没听今天那些个内监们说吗?今天要仔细自己,别弄伤了,明天肯定要检查体表肌肤,难道还能是男人检查吗?”
“你的意思是……”
“要是对方揪着你身上这点伤不放,你就……贿赂贿赂,对付宫女……应该可行。”
“我明白了……不过姐姐你哪儿来这些好东西的?”张茵捏着首饰两眼放光道,“真是难得的金贵物,太漂亮了。”
“是……别人送我的,”张殷挠挠头说,“你别自己端起来,别舍不得,该给就给……”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跟大娘似的啰嗦,明天我会见机行事的~”
张茵一边嘀咕着一边翻来覆去瞧着手上的珠宝,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还真让张殷心里没底。
就在张茵收了东西准备离开时,都在门口的姐妹二人远远地似乎听到了呼喊嘈杂声,张殷本没有放在心上,正想再嘱咐张茵两句,冷不丁听见楼下传来的熟悉的喊叫声:
“殷姐儿!张殷!我知道你在!你出来见我一眼!我最后问你几句话!”
张殷愣了,张茵倒吸一口冷气,说:“是孙伯坚!”
张殷眉心都拧成了疙瘩,自言自语般问了句:“这时候他来干什么?”
“来见你呗~”张茵立马揶揄起来,“我就说嘛,他一直都喜欢你!”
“张殷!你出来见我一面!你明天就要进宫了!我最后和你说句话!”
张殷咬了咬嘴唇,把脚一跺立马大步流星往楼下走去。张茵一边一路喊姐姐一边颠颠儿地跟了下去。
张殷一路疾走走下绣楼来到小院子里,外头孙伯坚还在大喊大叫,听的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那些“见最后一面”“问几句话”之类的话反反复复,张殷听得暴躁不已,气势汹汹地就站到了月门下。
那孙伯坚果真被几个家丁拦着拽着,憋红了脸要冲进院来。
一看见张殷果真现身,孙伯坚立马展露笑容,仍旧扯着家丁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