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已经答过了。张殷悄悄叹了口气,一字一字地答:“不嫁。”
“是因为不知哪儿听来的胡说八道,觉得爹娘要把你嫁去孙家做妾?”
“……不是。”
“那是为的什么呀?”
就在张殷认真开始思考如何在不暴露自己已经是活第二个辈子的前提下,说明一番孙伯坚此人在婚后暴露出来的人渣本色时,张鹤龄走上前来,叹口气说:“爹,娘,咱们还是关门说话吧,三弟和姨娘先回避一下。”
薛姨娘立马开腔了:“哟,什么事儿啊还不能让咱们听?不是说好了敞开天窗说亮话的吗?”
“行了!带延哥儿回去吧!”张峦不耐烦地挥手道,“鹤龄你上来,爹娘没那精力再折腾来折腾去了。”
薛姨娘臭着个脸草草行了礼,拉着同样一脸不舍的张延龄离开了。张鹤龄目送母亲和异母弟弟离去,然后才上前来,压低嗓音在父亲耳边耳语了一番。
张峦的表情变化不可谓不是不精彩,眼睛忽眯忽瞪,把一旁听不清耳语的金氏给瞧得越发紧张,一双眼不住地四处瞟。
“什么……?”张峦终于忍不住猛地拔高音调反问,“她居然都……?”
张鹤龄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说:“不信您自己问她。”
“难怪你弟要把人弄走,你……”张峦话说到一半费劲儿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情绪,继续压低嗓音问,“多久了?你跟那个男的……多久了?”
“男的?”张殷话问出口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我……”
“什么男的?哪来的男的?”金氏已经按捺不住追问起来了,“跟殷姐儿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张峦翻着白眼说,“你可得看仔细了,哪天肚子大起来,得想法子应付啊!”
张殷忍住没翻白眼,连张鹤龄都知道这事儿得小声别声张,这人都白撵了,要不是自己家下人本就少,恐怕第二天又要有关于她的风流韵事传遍大街小巷了。
“不是,我没有……”张殷试图辩解,“我不想嫁孙家,跟什么男人都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跟你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爹娘打算把你嫁去孙家做妾有关系?咱们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这么低劣的谎言,还是算了吧。”张峦重重叹口气说,“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个男的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到底有没有跟他那回事现在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要你了!唉……简直是造了孽,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孩儿,就嫁个闺女儿,哪来这么多烂事!丢人!老脸都丢光了!”
“先回房去,”金氏上前来拽住张殷的胳膊说,“这回你说什么也不可能再乱跑出去了!”
这一次金氏亲自拽着张殷一路回到她的绣楼闺房内,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也跟着进了屋,关上房门来,一家三口气氛相当紧张且尴尬。
金氏看起来比女儿还要紧张,她的屁股一直不安地在座位上扭来扭曲,张峦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回头冲妻子斥道:“能不能安生点?”
金氏脸一白,不敢动了。
“说吧,”张峦此时此刻的态度比张殷以为的居然平静许多,“那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家里做什么的?”
“……他……”张殷张了张嘴,又咬住嘴唇,纠结片刻,才继续说,“他说他是……出身商贾,家住外地,具体是哪儿……我不知道。”
张峦挑挑眉,脸上居然怒气全消。只是张殷不敢抬头看父母脸色,自始至终都垂着头盯着地面。
“你们……认识多久了?”张峦又问。
“……”
“你尽管说,都到了这个份儿上,瞒着你的父母还有什么意义吗?你以后很可能一辈子都会被人戳脊梁骨,我们这是在帮你想办法。”
张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望向她的父亲。
“爹,你的意思是……”
张峦举起手打断了女儿:“先回答我的问题。”
“……就……就几天。”
“几天?”
“两三天。”
“别告诉我,他是你上次偷跑出去认识的?”
张殷实在不想撒谎,而且她也不知还能编什么样的谎言,只是咬着嘴唇不作声。
见女儿不说话,张峦当她默认了,他和金氏交换了一个万般无奈的眼神,又问:“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愿不愿意收你?”
张殷一时没反应过来。
“收我?”她眨眨眼问,“他……不是,爹,娘,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初来乍到,我带他去转了几个好玩儿的地方,后来鹤龄找来,见我跟他呆在一起就和他呛起来了,两人差点没当街动手,自然……延龄说的话……不能全信。”
“什么?”金氏立马紧张起来追问,“打起来了?没受伤吧?”
“我说,是差点儿。”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