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承煜落座在软塌上,秦玉若熟练的走上前,半蹲下来为他解开中衣的系带,好像这种事早已经重复过不知多少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这还得要归功于之前李承煜叫她伺候沐浴,有了那一次她才心里没有那么慌张,再加上刚刚在浴室里下的决心,所以,这一刻对这事才不会紧张害羞。
如果没有这两次,第一次让她解李承煜的系带的话,哪怕她心里再明白此刻的情况容不得她有那些情绪也无法控制。
当然,这只是在褪衣方面,但当她解开系带之后,她就没法做到平静如水了。
并非是因为李承煜的好身材,而是胸膛山的疤痕。
大大小小,有七八条。
虽然没有多深,但也算不上浅,有些都能看出来还是新的。
第一次伺候李承煜沐浴的时候因为水汽朦胧又慌张害羞,秦玉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胸膛上有这么多伤。
方才在浴室离得远,又没来得及看,所以她一直还以为只有后背那一条和在宫里受得那个。
如今看来,李承煜受过的伤远比她想象的多得多。
这还不是最让她惊讶的,最让她惊讶的是最新的那道伤痕。
在左胸上,并没有多大,就差不多她的食指那么长,也不深,似乎只是被刀刃划开了点,这个时候都已经开始自行愈合了。
这就是李承煜在宫里受的伤?
秦玉若没法问,但这似乎也不用问,因为整个上身除开这一道以外其他都已经愈合了,能算得上伤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只是这个和她想象的也太不符了。
别说是李承煜回来时的脸色了,就是现在他的脸色也算不上好,她还以为是伤有多深,失血过多导致他脸色苍白。
再加上需要太医医治,那肯定是得要包扎的伤口了。
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点,这么浅。
这哪里需要包扎,又哪里需要治疗,就放在着都能自行愈合,这也太过小题大做了。
准确的说,是那派太医来的人故意小题大做,这个太医摆明了就是来刺探的。
可李承煜的脸色骗不了人啊,而且这伤口就这么点,也没必要骗啊。
虽然想不明白李承煜的脸色问题,但秦玉若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在这里因为这事耽搁,立即掩盖自己的惊异,把李承煜的中衣给褪了下来。
于太医一直反身在药箱里准备东西,自然也没注意到秦玉若那一闪而过的惊异,二话不说的就认真的用小木勺舀了草绿色的药膏往李承煜的伤口上抹,一脸的严肃之色,要是没看到伤还以为这伤有多重呢。
而且,抹了药膏还不算,还拿出纱布带来,一圈一圈的把那伤口包裹得严实。
这种天气,这样的伤,抹了湿润的药膏又这样包裹,别说是好了,只怕还会发生溃烂,这摆明了是不想李承煜的伤好,还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就是骗李承煜不懂医术!
虽然秦玉若算不上什么善良之辈,可学医先学的就是医德,医者父母心,她再怎么样也从不会把病人往坏里治,这个于太医分明是医德都没有了。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鄙视这个于太医,面上还得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略带担心的看着。
包扎好了后,这于太医还不作罢,还拿出了脉枕来。
怎么,皮外伤还要把脉?
相比起秦玉若心里的诧异,李承煜却是极为配合的将手放了上去,由着那于太医伸手为他把脉。
这脉倒是没有把多久,也就七八个呼吸的时间后就松开了手交代道:“王爷身上的毒并不深,药膏有排毒的功效,内服外用想来不用多久就能排清,只是王爷近来一定要静养,必得戒酒,戒色。”
毒?
李承煜中毒了?
对于于太医这话秦玉若心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了。
虽然她没有给李承煜把脉,可就她学了这么多年医,是不是中毒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几分来的。
李承煜虽然面色病白,眼下也有乌青,可这压根就不是中毒的症状,更像疲惫和失血,而且听这于太医的话,这毒还是从伤口进去的,也就是这也是他来府上给李承煜治疗的理由。
可秦玉若刚刚看过那伤口,干净得很,压根就没有毒药的痕迹,哪怕那毒再怎么无毒无味,皮肉碰到还是会有反应的,或发青,发黑,或溃烂,化脓,绝对不可能这么干净。
“本王记下了,祛毒之事于太医多费心。”对于于太医的话,李承煜似乎半点都没有怀疑。
“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王爷好生歇息,下官去熬药了。”于太医拱手一礼,将一干东西收回药箱里就转而出了门。
等从窗户看着于太医背着箱子走进了茶水间后,秦玉若才转眼一边给李承煜穿衣,一边轻问:“王爷中毒了?”
“太医说那匕首上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