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墨不禁被这样的场景所打动,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假象,不过是这个女人想要获取他的原谅所做的事情。
她既恶毒,又心机,满腹心思整天想着怎么勾搭别的男人,那天在大街上还让他碰见了一次。她总是喜欢陷害自己的妹妹,却不知检点自己,还坏了他们二人的姻缘,真是十恶不赦,罪不可恕。
但也许是因为清晨的气氛太好,他不仅没有叫醒她,还伸出手去,轻柔地替她拨开脸上饶人的发丝,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又躺了下来。
这天苏祁墨大约是伤势未愈,破天荒地留在了家里。
初夏不敢做红烧肉,便搓了些肉丸子,当然多半都是留给他吃的。但想起他之前的态度,便有些忐忑,送了一碗肉丸汤和一碗饭到屋里,只推说是隔壁邻居送来的,剩下的汤被她和初睿分食干净。
明天柴火又该不够用了,初夏手臂上的上已经愈合大半,但不太敢使力。她上了山,背了柴火回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苏祁墨。
她顿时红了脸,有些窘迫地擦着满脸狼狈的灰土,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和他真的不太般配。
苏祁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竟然没有出言讽刺,等她开始劈柴的时候,手中的斧子便被铁岩夺了下来。
铁岩憨憨的笑着:“沈小姐你去歇着吧,这种粗活儿就交给我好了。”
铁岩战斗力真的很强大,不过一上午,砍了柴,挑了水,连地里的荒草都拔了。初夏中午特地多烧了不少饭,铁岩看上去很满意她的手艺,吃了不少。
可惬意的时间总不是太多,下午初夏刚刚洗了碗,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又是叶惜莲。
初夏脸色一黑,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苏祁墨温柔地迎上去,对着叶惜莲微笑。
初夏远远地望着他们两人在院子里交谈,浅浅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郎才女貌,无比和谐,看起来真是美极了。
叶惜莲巴掌大的脸上是满心的信赖,而苏祁墨则是十分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像是在抚弄着一件稀世珍宝,不忍用力,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爱。
初夏望着两人,再低头看看自己沾满尘土草屑的粗布衣,不禁后退两步,躲在了厨房里,不敢再看。
初夏借口要购置东西,又跑去了村里的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看见初夏,都在窃窃私语,其中不乏对她的嘲讽,又或者是同情。
虽然人人皆知叶娇母女的秉性,但是毕竟她们搬弄是非的功底深厚,如今知道真相的少之又少,可能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她抢了叶惜莲的婚姻吧。
初夏不敢和他们的目光相接,买了些昨天没有够齐的东西,正打算回家,鼻端却飘来一阵酒香。
酒香醉人,仿佛能够解忧……
初夏像是失了神,站在酒肆门口看了一会儿,掏出钱买了一坛酒回去。
初睿抱着雪团儿站在院子里,满脸愤恨地望着苏祁墨的书房,见她回来,恨恨道:“姐姐,为什么不赶她出去?”
初夏苦笑着摇摇头,敷衍地摸了摸初睿的脑袋:“乖,去睡午觉吧,这些事不用你管,就是姐姐……呵,也管不得。”
初夏进了自己的房间,一坛酒放在桌上,没有别的佐酒菜,就这么饮下一口,初夏就被辣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古时候的人可真淳朴,这么一大坛的酒,一点儿水都没搀。
不过也好,一醉解千愁,越是香醇的酒就越容易醉,说不准一觉醒来,她就躺在自家的床上,身旁是林冕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就像……
呵,也许就像苏祁墨对待叶惜莲那样吧。
初夏心中郁郁,酒液接连灌入喉中,她的意识渐渐飘忽起来,眼前仿佛出现了林冕的身影。她知道这只是幻觉,却舍不得清醒,紧接着又喝了一口酒。
当苏祁墨打开初夏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粗布荆钗的女人手里拿着酒碗,一碗又一碗,喝得双眼迷离,脸颊酡红,竟然有几分出人意料的艳色。
苏祁墨皱了皱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碗:“你又发什么疯?”
初夏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歪着头皱起眉,困惑地问:“林、林冕?为什么不让我喝?”
什么林冕?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苏祁墨眸色渐深,酝酿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初夏毫无察觉,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大哭起来:“林冕,你为什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辛苦好辛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以前不该那样对你的,呜呜呜……可我、可我已经知道错了……”
苏祁墨自然对初夏没什么好感,但这并不代表他被戴了绿帽子也能毫无波澜。
他眯起眼,冷静地问:“哦?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初夏抽抽鼻子,哽咽着说:“我不该总是想着他,却对你视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