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色的迈巴赫缓缓驶离小区,红色的汽车尾灯在她眼底消失,汇入主干道车水马龙中。
傅淮时靠在后座,唇角噙着淡笑,长而弯的睫毛垂落,眼睛盯着亮着光的手机屏幕。
助理宁江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打量了傅淮时一眼,揣摩着他的情绪,看起来他老板情绪不错。
傅淮时收了手机,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有话想说?”
宁江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前面的路况,今日一天简直颠覆了他对于三公子过往二十五年的认知。
在他于咖啡馆中起身准备坐到沈惜栀对面之前,她的个人资料就全部放在了他面前,甚至已经调了人将上门拜访的礼品送至后备箱。
他用了一下午掰扯清楚这里面的关系,“若是二爷那边知道,恐怕会为难沈小姐。”
毕竟沈家哪里是看起来的平凡家庭,母亲是法院的一把手,父亲身居高位,是这海城的副市长,今年市长聘期将至,沈世昌是最大可能上位市长的人选。
偏偏这位沈小姐,不喜欢父母安排好的路,执拗地闯荡娱乐圈。
傅淮时轻轻地嗤笑一声,带着讥诮和嘲讽,“二叔有那个本事才行。”
他掩唇咳了两声,宁江担忧地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车厢里飘着很淡的酒味,“少爷,你这身体就别再喝酒了。”
“无妨,陪岳父喝了两杯而已。”
宁江叹了口气,径直驶去了城郊的疗养院,与其说是疗养院,倒不如说是一座养生庄园,傅淮时绝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
他下了车孱弱地需要宁江扶着才能进去,咳声传遍了空荡寂寥的疗养院,也随着风声传进了傅二叔的耳中。
傅峥明靠在书房的椅子上,手指摩挲着瓷白的杯壁,手下人毕恭毕敬地汇报着傅淮时今天的动作。
“二爷,三少爷今天去了沈世昌家,晚上八点才离开。”
傅峥明嗯了声,手掌抚着怀里抱着的猫。
手下人垂着脑袋不敢多看,继续汇报道:“回到疗养院时,走路都有些困难,看样子病的很重。”
傅峥明唇角愉悦地勾起,手指捏着猫的耳朵玩弄,“病得重才好。”
“药煮好了吗?”宁江焦急地冲进厨房,催促着熬药的人。
负责煮药的人点头,倒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托盘上,宁江端了托盘往楼上走,“不用跟上来了。”
他拧开房门,傅淮时的咳嗽声透过房门的缝隙传到楼下佣人的耳中。
房门关闭,隔绝了声音。
傅淮时看着那一碗黝黑的汤药皱了皱眉,指了下厕所,“倒了。”
宁江等药的苦味弥漫整个房间后,冲进了下水道,傅淮时此刻哪里还有病弱的模样。
他唇边咬着一根烟,没点燃,牙齿碾着烟头的海绵,含混地问道:“二叔的人知道了吗?”
“估计已经汇报完了。”
傅淮时:“速度挺快。”
橙黄色的火焰窜出,点燃了他唇边的烟,白烟袅袅,模糊了他利落的五官轮廓,遮住了眼底晦暗的视线。
夜深人静时,沈惜栀抱着玩偶侧躺在床上同好友发着消息,“棠棠,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大帅哥!”
苏棠的消息很快弹了回来,“你哪天不碰到帅哥?”
“哦…今天碰到的是我未来准老公。”
原本昏昏欲睡的苏棠看见这个消息瞬间弹了起来,“你不是誓死不从陶女士的胁迫吗?”
沈惜栀:“呜呜…他给的太多了。”
苏棠:“…终于有人肯给你这张脸八百万彩礼了吗?”
沈惜栀这张脸放眼过往二十三年,从未断过追求者,但她的拒绝理由统一为一句话,「我这张脸值八百万彩礼,你能给吗?」
为此她物质拜金的形象始终挂在身上摘不掉,罪魁祸首还是她那张嘴。
沈惜栀轻叹一口气,“我承认我是肤浅了,从前的潜规则姐爱搭不理,现在只想说金大腿快让我抱一抱。”
苏棠:“……”
“他给你颁影后奖杯了?”
沈惜栀:“那倒没有…他说帮我找回场子。”
“主要还是真的好帅啊!”
苏棠:“……”
有个重度颜控闺蜜怎么办?
翌日下午,沈惜栀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吹着空调随意地刷着剧,时不时捏一块水果嚼着,手机叮咚传来一条消息。
「金大腿:半小时后接你。」
「不用化妆。」
她敲了一个字发过去,起身去房间里挑衣服,简洁大方的黑色挂脖长裙,划拉过梳妆台里挂着的项链,挑了一条玫瑰金色的贝母项链,腕上滑上一串同色系手链,弯腰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抹上豆沙色口红,唇瓣轻抿,她满意地直起腰。
拿起手机下楼,走出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