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那叫一个怨念。
蒋弗延坚决地反驳:“我高热昏迷期间就更加不可能发生你所说的事情。”
沈幼恩的手同时被蒋弗延握住了。
热得要死,沈幼恩嫌弃蒋弗延的手心会不会出汗。
蒋弗延继续开口:“直到前段时间送答谢礼为止,我都不清楚你们的底细。如果你们觉得谢礼还不够,我们夫妻俩刚刚已经说过后面两天我们再细聊。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分提出我们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臧女士说:“和我结婚不是你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吧?”
“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有太太了。”蒋弗延将沈幼恩的手握得愈发紧,“而且不可能离婚的。”
后面一句显然是考虑到某些可能性而断掉臧女士的拆招。
臧女士却还能拆招:“谁说我要你离婚了?”
“你结婚了,也可以和我结婚。”臧女士提出,“拥有两个太太,坐享男人的齐人之福,不好?”
沈幼恩:“……”
蒋弗延面色些许森冷,沈幼恩瞧着他仿佛遭到了羞辱。
臧女士扫过一眼沈幼恩,再道:“蒋生你先别着急否认或者拒绝。没有哪个男人是不想开后宫的,只是不敢想而已。我给你敢想的机会。你太太那边由我来解决,我会用我的办法让你太太同意和我平起平坐的。”
沈幼恩:“……”
“你们夫妻俩回去考虑清楚。葛家和蒋家确实不是能随随便便欺负的,但我家老豆也还是有那个胆量和实力欺负欺负的。”
呵,很好,沈幼恩刚刚给臧女士的敲打,臧女士反敲打回来了。
俨然在说:“你们的威胁对我没用,我也会威胁。”
“明后两天我们再见。”臧女士撂话走人了。
整整三辆车的黑西大汉也浩浩荡荡地跟在臧女士的汽车尾气后面撤走。
沈幼恩不合时宜地想:这个社团够老派的,什么年代了还喜欢打群架,用人数压人。
沈幼恩又不合时宜地想:雨国这种天气,一个个地竟然还穿黑西,天呐,不会热糊、热爆炸嘛?
蒋弗延见沈幼恩一瞬不眨地还在盯着一大群人离开的方向瞧,以为沈幼恩在思考臧女士所说的那些话,皱眉掰回沈幼恩的脸。
或许是现世报吧,才在蒋家家宴上听蒋序狡辩过“人没有办法证明自已没做过的事情”,现在蒋弗延就对此感同身受。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非常没有说服力的:“别信她。”
沈幼恩的视线被迫回到蒋弗延的脸上。
她眨巴眨眼乌圆的大眼睛,一声不吭地转身回车子里。
她不清楚那群黑西大汉是不是要热糊、热爆炸了,反正她在夕阳底下站了这么一会儿,快焦了。
车子里的冷气扑面,沈幼恩感觉终于重新活过来。
蒋弗延紧跟着沈幼恩回到车上,听到沈幼恩吩咐小郑开车,别迟到、让葛尧和柯伟骐等太久。
然后沈幼恩还是一句话没说。
蒋弗延有点拿不准她的心思了,径自将当初他随着渔船漂在海上期间省略的一些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补全:“之前跟你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当初蒋弗延并不清楚将他从海里捞上去渔船什么来路,以为就是普通的渔船。
他在渔船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人就是那位姓臧的。
姓臧的问他怎么掉海里的。
他虽然醒过来了但人还是迷糊的嗓子也讲不出太多的话。
反复的昏迷和清醒交替过程中他有察觉这个小伙子会帮忙喂他喝点水和吃点东西。
是的,小伙子,蒋弗延以为姓臧的是男的。
姓臧的外形上就像个男的,皮肤是小麦色,手臂还隐约有点肌肉线条,讲话的音色也偏于中性。
何况彼时她在渔船上和其他人一样是渔民打扮,打扮得非常像模像样,蒋弗延一点也没怀疑她的性别,更没怀疑船上的人并非普通的渔民。
渔民看他烧得快死了救不活了想把他丢进海里省得他死在船上,他顶着昏沉的脑袋如沈幼恩所猜测的那般据理力争。
他没有直接说自已是星国大名鼎鼎的蒋家的人,只是告诉他们他家里很有钱,只要他们帮忙留下他的命,回到陆地上之后重谢不在话下。
渔民们还是想把他扔下海里。
他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怀疑他们并非普通的渔民。
普通渔民应该不会这样下得去狠心将一条人命说丢就丢。哪怕害怕自已从海里捞起的不是什么善茬。
普通渔民如果只是普通出海打渔,渔船上有条生命岌岌可危,会考虑要不要返航回陆地。他们却仿佛有什么一定要出海的任务,出海比一条生命重要。
普通渔民也应该不会面对巨额的财帛丝毫不心动、丝毫不犹豫,眼睛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