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跑来不及了。”蒋弗延又一次戳了戳“蚕蛹”。
“蚕蛹”继续往旁侧躲过去些。
“火已经烧到门口了,你不跑我先跑了。”蒋弗延再次戳了戳“蚕蛹”。
“蚕蛹”也再次往旁侧躲。
事实上这个时候她已经挪到另一侧的床边去了。
蒋弗延眼睁睁看着整团“蚕蛹”咕咚从床边掉落到地板上,提醒来不及。
不合时宜的是,此番场景他特别想笑。
他确实也无声地笑了。
这一笑,他感觉心底最后的那点阴霾好像随之一扫而空。
偏偏沈幼恩的脑袋恰恰从被子里钻出来,将他的笑逮个正着。
她伸手抓过床上的枕头,朝他的脸砸过去。
蒋弗延接住枕头,却没收敛脸上的笑意。
带着枕头,他从床尾绕过去,走到沈幼恩的身边,伸手要拉沈幼恩从地上起来。
沈幼恩用被子重新裹住她的脑袋,身体转向另一边,没有理睬他。
她现在是身心受创。尤其讨厌看到他的手,而他竟然还无事发生一般朝她伸手?
她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以此提醒她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闷了好一会儿没再察觉他的动静,沈幼恩想确认他是不是自己先走了,所以再次钻出脑袋。
冷不防和蒋弗延四目相对。
他非但没走,而且坐了下来,和她一样坐在床前的这块地上,坐在她的旁边。
不过他后背靠着床,还将刚刚她砸他的那只枕头塞在他的后背和床沿之间垫着。
他和她呈相错的位置,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屈起膝盖,对应的手臂十分随意地搁在膝盖上。
四目相对之下,沈幼恩没说话,蒋弗延也没说话。
须臾,蒋弗延重新朝她伸手:“摔哪儿了?疼不疼?”
如果说这一句他的关心令沈幼恩受宠若惊,怀疑他的皮囊里换了一副芯,那么下一句他便向他证明,他还是那个蒋弗延并没有变:“本来就够傻的了,别摔得更傻。”
沈幼恩抓住他的手,朝前一探脑袋就要咬死他。
蒋弗延预判了她的预判,趁机反扣住她的手,拽她坐进了他的怀里。
连同她身上的被子。
他自身后隔着被子一并搂住她,下巴抵住她的一侧肩膀:“说你傻还不服气?但凡换一个比我再坏点的男人,你早就已经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我现在剩没剩骨头渣还有区别吗?”被子加大了沈幼恩身体的笨拙感,抵消了许多她的挣扎用力。
而且用力的确使得现在的她不太舒服,她就只是妄图以泰山压顶的方式往后挤他的身体。
“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她控诉,“我敢和你单独进酒店是为了避开蒋序,搞清楚你发什么神经竟然变得这么配合你哥。结果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你居然还信任我?”蒋弗延好笑,“之前不是一直骂我是我哥的帮凶?骂我和我哥一样?我也告诉过你,我和我哥总归是亲兄弟,你是外人。你对我哪来的信任?”
“鬼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有那么一丢丢的信任?”沈幼恩用力挤出眼泪,“像你说的我傻行了吧?”
“说话就好好说话,你能不能别哭?”蒋弗延看到她掉眼泪就烦。
沈幼恩理直气壮地回答:“不能。”
分明夹杂着以牙还牙的意味在里头。蒋弗延凑近她耳朵说:“大小姐,我那么辛苦伺候你都没累哭,你是那个舒服的人还哭什么哭?”
沈幼恩顿时脸灼,恨不得堵住他那张污蔑她的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没感觉!我不愿意!”
蒋弗延噢一声:“那你的身体可真是比你本人诚实得多。”
“蒋!延!”沈幼恩稀里哗啦眼泪不自觉掉得凶,无需再努力挤。
“这会儿挺老实的,我没要求你就主动喊我的名字。”她的眼泪烦归烦,蒋弗延又因为她的气急败坏心情愉悦。
心情愉悦地对她发出威胁:“你再哭,我就真让你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幼恩简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基于本性又跟他犟起来:“你敢你就试试!你最好别让我活着离开这个酒店,否则我一定去报警!”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吞没在蒋弗延亲上来的嘴巴里。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很轻柔很绵长。
后续沈幼恩再次被蒋弗延压在身下。
不过只是慢慢悠悠持续不断地亲。
中途换气的时候,蒋弗延问她:“不是说喜欢我?现在还喜欢吗?”
沈幼恩可没忘记他说过她的喜欢对他的心灵造成严重的伤害。
那她自然要继续伤害他:“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越来越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