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有些奇怪,就问:“不知有何事,请说。”汤怀说:“禀告老爷,小子兄弟三人开得硬弓,这箭垛须摆远些,还望老爷恩准。”李春奇道:“已经六十步了,不知你想要摆得多远?”汤怀看看王贵和张显,说道:“权且先摆一百二十步吧。”李春之前见一众武童六十步上垛者都少,以为三人狂妄,不觉有些好笑,但又见三人孔武有力,似乎有些本事,便想看看是否外强中干。于是吩咐道:“那就摆一百二十步,且看你们如何。”衙役听了,下去将箭垛摆好,前来回禀。汤怀先来,只见他取来弓箭,开弓搭箭,连发三箭,远处传来三声鼓响,三箭连中,并无虚发。接着张显与王贵先后上场,也是接连鼓响,箭箭上垛。李春心中大喜,连忙问:“你们三兄弟弓箭是何人传授的?”汤怀答道:“我们三人都是一个师父,乃是关西人氏,姓周名侗。”李春往年间在大名府公干,与周侗乃是旧识,听到三人是周侗弟子,连忙问汤怀:“周先生与本县乃是旧友,许久不曾相会了,不知今日令师可曾来到?”汤怀回道:“家师正在下边茶篷里。”李春连忙命人与三兄弟一同来请周侗相见。不多时周侗带着岳飞来到演武厅上,李春连忙起身相迎,分宾主落座后李春说:“大哥既然在小弟治下设帐,为何却不与小弟知会一声,也好登门拜访。”周侗拱手道:“不是为兄不肯说,只是居于乡野,人多眼杂,若是与贤弟走动,免不了有些人情来到门上,不好推脱。贤弟若是听了,不免坏了国法,若是不听,又伤了和气,因此还是不说为好。”李春点点头说:“兄长说的有理。”见到岳飞立在一旁,身形挺拔,举止有礼,就问:“这位小兄弟也是兄长弟子么?”周侗说:“这是老夫螟蛉之子岳飞,也是来参加小考的。”说罢将岳飞招来说:“我儿可来见过叔父。”岳飞依言上前向李春行礼,又说:“还请叔父考教弓箭。”李春笑着对周侗说:“令徒已经是极佳的,令郎得了真传,定是好的,无须再看。”周侗正色说:“贤弟乃是为国家选材,也要让众人心服,不可潦草。”李春听了周侗的话,便说道:“既然如此,箭垛一百二十步,贤侄可否?”岳飞笑笑说道:“还需再远一些?”李春有些惊诧,于是问周侗:“一百二十步便是寻常将官也难达到,令郎能射得多远?”周侗笑着说:“小儿虽然年幼,但天生神力,只怕要射到二百四十步吧。”李春嘴上称赞,心里却是有些不信,但也吩咐下面:“将箭垛摆到二百四十步。”岳飞自从练武之后,便觉得自己身上力气与前世大不相同,总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平日里与王贵等人一同练习,只是使上寻常的六七分力气,便远胜三人,因此就是周侗也不知道他真实力量如何,只是依平时来说。今天校场上人多,再加上岳飞知道李春便是自己日后妻子李娃之父,更想要在岳父面前显露身手,于是说:“禀叔父,侄儿家贫,却是无硬弓可用。”李春只说他见箭垛过远,用言语来推脱,心中却有些小瞧他了。于是吩咐衙役:“将校场中最硬的弓拿来。”不多时有人将一把大弓拿来奉上,说:“这是场中最硬的弓,须有一二百斤的力气方能开得。”李春说:“贤侄且试试此弓如何?”岳飞将手拈起弓,在手中掂了掂,轻轻一拉,便将一把大弓拉得如满月一般。见众人大惊,岳飞也有心显露,于是气运丹田,双臂发力,再一扯,只听“咔嚓”的一声,竟是将弓臂拉作两段。岳飞将坏弓放在地上,转身对李春说:“叔父勿怪,此弓太脆,侄儿一不小心将其拉坏了。”李春见岳飞神力,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连忙说:“无妨无妨,只是无弓可使,该当如何?”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李春突然一拍脑门,说:“几乎忘了这件事。”说完转身对衙役吩咐道:“去我府上取宝弓过来一用。”过不多时,衙役捧着一个匣子走上厅来,将其放在桌案上。李春将匣打开,就看到一把样式古朴的弓放在丝绒垫上。李春将弓取出,递给岳飞,笑着说:“贤侄且看此弓如何?”岳飞接过弓,只见这弓两头用金皮包裹弓梢,通体乌黑,也不知是何材质,弓把处微微隆起,正合手形,弓弦似金非金,触手坚韧,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他用右手二指扣住弓弦,左手握紧弓把,喝了一声:“开!”就见那弓被拉成满月,连续拉了几次,岳飞赞叹道:“真是好弓!”李春笑着说:“此乃先祖飞将军李广遗物,流传至今,名唤灵宝弓,先祖掌此神弓驱逐匈奴,立下过不世之功,可惜传到我这里,已经三代习文,再也无人可开得此神弓,本县膝下无子,眼看神弓将要蒙尘,却不想贤侄有此神力,就借你用上一用。”岳飞连忙谢过李春,来到场中,取了箭,飕飕连发九箭,就听见远处鼓声不断,连响了九声方才停下。不多时,就有人将箭垛搬了上来,只见上面并无一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