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新闻说飞机爆炸了,我以为你死了。」闫沉听了没说话,我只听到一连声的咳嗽,听着就觉得咳嗽的人一定很不好受。还能咳嗽,就说明人没大事,我居然在心里这么想。手机那头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下去,我听见闫沉在跟什么人说话,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只能感觉到他呆的地方特别嘈杂,好像是在室外,总有刮大风的声音响起来。只是隐约听到了半句话,「画没事就好,你先带着走……」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还没挂电话呢。」闫沉终于又跟我说话了。他的声音似乎比之前又小了一些,有气无力的感觉特别明显。「手机快没电了,警告你……不许跟任何人说你能联系上我,挂了。」闫沉没等我说什么,紧跟着又说了一句。手机挂断。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有没有事。我怔然的握着手机,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我真的是跟闫沉通过电话,还是用那个七年没打过的旧号码。他居然一直留着那号码。而我,竟然也还记着那号码,还会在无法联系上闫沉的时候,下意识就拨了它。记忆渐渐闪回……我记着闫沉把他的手机号告诉给我时,低着头脸色冷冷的跟我说,他最近都不能回家了,我要是有急事找他,打不通他的另一个手机,就打这个。「这个肯定能打通,记住没有。」闫沉目光灼灼的瞪着我,问。我点头,那时候才知道闫沉原来有两个手机号码。后来,又知道他虽然用着两部手机,可特别嘱咐我能找到他的这个号码,其实只有我跟他两个人知道。我突然特别想跟闫沉说话,就又拨了那个号码,可是对方不接听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转头看见闻老师走了过来,正目光关切的看着我,「打了这么久电话,有什么消息了吗?」我看着他张张嘴,闻老师并不知道我已经联系上了闫沉,他还以为我一直是跟向静年通电话呢。「没有,又接着飞了。」我对闻老师说完,低头避开了他的注视。「进屋吧,我准备吃的,大家都等你一起呢。」我点头刚要跟闻老师回屋里,他又略微迟疑了一下,跟我说,「刘敏的那些话,你不用在意,她一直都是那种直来直去不拐弯的性子,没什么恶意。」我无所谓的点了下头。其实要不是闻老师提起来,我都已经忘了自己被男学长的妈妈问过什么。那都是我不在乎的事情和声音。根本不在乎。等我刚回到屋里,迎面就先碰上刘敏的注视,她正拿吃的送进嘴里,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比之前缓和了一点。我坐在刘敏对面,对桌上的茶点一定兴趣都没有,还是刘敏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很精致的蛋糕,送到我面前的碟子里。她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冷淡,「这个挺好吃,你尝尝,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甜食来缓解一下。」明明是有些关心的话语,从她口中讲出来,却总让人觉得不那么受用。好在我压根不在乎这些,随口碍着礼貌回乐生谢谢,但是并没有真的要吃的意思。闻老师也没特别招呼我,他跟在座的几位聊着天,话题渐渐就提起一件事,刘敏也参与着话题。我虽然心思不定,但还是听到话题的主题,是围绕着一幅很有名气的古字画,【七十八神仙卷】。虽然专业不是学国画的,但我还是知道【七十八神仙卷】的,知道这幅出自唐朝一代画圣之手的名画,在几十年前从收藏者手上不翼而飞。关于这画的传闻,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艺术圈子里,尤其是收藏那头,我在向静年的画廊上班时,就听她跟来访的一位知名收藏家提起过。「神仙卷的一半,上个月在国外的拍卖会上出现了,还被一位匿名的买家给拍走了,价钱高的离谱,据说是个华人。」「嗯,听说还是个女收藏家。」刘敏听到这儿,问了句,「女的?」几个人都嗯着回答她,闻老师说,「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几年一直在收藏届很活跃的那位,听说没什么人见过她本人,交易都是通过代理人完成的。」刘敏眯了眯眼睛,眼角的几道鱼尾纹格外分明的显露出来。她看着闻老师,「七十八神仙卷……嘉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小时候看多神仙卷的摹本,还被你妈***着临摹过。」「对,」闻老师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飘渺起来,「神仙卷在几十年前消失之前,我妈妈曾经看到过,她也很小就被逼着临过,可惜没画几天就中断了,但是最好的摹本留在了我妈手上。」我看着闻老师,没想到那个颇有神秘色彩的神仙卷,还和他有着这样的渊源。刘敏叹了口气,看了眼闻老师,「可惜阿姨去的太早,不然我现在遇到的难题,就可以请教她老人家了。」刘敏说的应该是闻老师的母亲,原来已经去世了。闻老师没出声,在座的其他几个人把话头岔开,又说起了明年的文物联展,还说起现在都挺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