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驾车,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道:“好像是说什么香没了,要去买香。”发财顿时想起吉庆堂后院那一院的腾云驾雾。打了个激灵。难道春喜要在镇宁侯府也弄个同款腾云驾雾顺城街一处府邸门前。徐西宁下车便看到那门前已经挂了匾额,上面赵府两个字龙飞凤舞,霸气磅礴。上一世,赵巍到死都没在京都有一处宅院。这一世,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徐西宁收了目光,转头就见章敏朝她跑过来。可能刚刚在车上又同章景繁哭了一会儿,眼睛更红了,挽了徐西宁的手臂便迫不及待的说:“太子今儿去我家,几乎把话挑明了,要求陛下赐婚,把我嫁给他。”压着声音,章敏咬牙切齿。“且不说我根本不想嫁入皇家,单单他东宫,已经有三个侧妃四个良娣,庶子庶女都三四个了,我才多大,我嫁过去,不得被那些人吃了”章敏声音透着哽咽。鼻音很重。徐西宁心里是带着心疼的。第一次见章敏的时候,章敏在普元寺门口对她大加讥讽,那时候章敏嚣张凌厉。后来给她道歉,后来与她交好,后来在行宫救太后……章敏骨子里透着的,都是英姿飒爽桀骜不驯。现在却哭的难受,可见心里真是委屈极了。徐西宁小声问:“你家里什么意思”“我家里当然不愿意让我嫁过去,我祖母今儿明确拒绝了太子,可他说让我祖母别把话说的那么满,还说什么,别以为武将世家如何,明儿赵爷爷就进京了,他说让我祖母见了赵爷爷再决定也不迟。他说的没有这么难听,但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徐西宁万万没想到会牵扯到赵巍。心跳一下不由人的颤了颤。前面,傅珩和章景繁并肩而行,也在说着什么。旁边,章敏咬着嘴唇,“我祖母,我祖父,当年与赵爷爷一样,那都是沙场悍将,陛下若当真把我赐婚给太子……莫说我难受死,我祖母也要怄死。”徐西宁揣着砰砰乱跳的心,“你们家,和赵巍将军很熟悉”徐西宁上一世,从未听赵巍提起过成国公府。她只知道,章敏上一世跳河自尽了。是因为被太子逼婚吗章敏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我祖父和赵爷爷当初是一个军营的,后来赵爷爷立了大功,被封了将,才去西北独自带了西北军,但他们感情一直很要好。”说起赵巍,章敏又叹了一口气。“这次赵爷爷进京,我听我祖母说,陛下的意思好像是要让他兵权上交,留京修养,太子的意思,其实就是说,我们武将家里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呗,这天下还是他们皇室的天下呗。武将征战沙场打天下,一家子不知要死多少才能熬出那么几个铁血悍将来。别的不说,我家,我大哥二哥,我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全都战死沙场,连个尸骨都没带回来。”说起这些,章敏呜呜咽咽的哭。徐西宁搂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在怀里安慰,“别哭,这不是还没有赐婚么,会有转机的。”章敏咬着牙,凶巴巴擦眼泪,把眼尾擦的通红,“到时候若是真的赐婚,我就去跳河,身上挂个横幅,就说是皇家把我逼死的。”徐西宁一下想到章敏上一世跳河丧命,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胡说,不至于,我说有转机就肯定有转机。”赵巍的事不都和上一世不同了吗。章敏也会的。也会不同的。这宅院三进三出,左右两个跨院,着实不小。太子大手笔,安排了不少人过来伺候。人来人往的,都在忙碌着收拾着。章敏小声说:“说的好听,皇恩浩荡,赏了这么些人伺候,其实还不都是来监视的。”这话说的既大逆不道又让人心酸难过。徐西宁拍了拍章敏的肩膀,没多说什么。一行人在这府里转了一圈,最后到了赵巍住的正房。章景繁环视一圈,“这房子光线还算行,单单是住着的话,还是好住。”章敏翻个白眼嗤笑一声。全是不满,章景繁唯恐这妹妹当着这么些太子的人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拽了她过去叮嘱。傅珩轻咳两声,走到徐西宁旁边,“来也来了,看也看了,还满意”徐西宁在内室的书桌旁坐了,抬手拨弄那镂空雕着万寿无疆浮腾的灯罩,“我满意不满意的……”她话没说完。忽然神色大变。目光带着凌厉,看向被手拨弄的灯罩。气息一凛间,傅珩压着声音问道:“怎么了”徐西宁盯着这个灯罩,“上面有东西。”傅珩本就孱弱的气息,颤抖了一下,呼吸因为心跳抖动而急促,看向那个灯罩。徐西宁道:“上面涂了药。”这药,不靠近根本闻不到什么气味。她距离这灯罩这么近,也就勉强闻到那么一丝半缕。若非上一世在西北战场练就的医术扎实,再加上在战场,应付的细作多,各种魑魅魍魉见得多,有些经验,她就算闻到了异常的味道,也未必就能察觉什么。“灯罩上涂了药,一旦这屋里点了烛火,烛火加热,会让灯罩上的药迅速的散入周围空气里,坐在这烛火旁的人,首当其冲被这药残害。中毒轻的,成了哑巴,中毒重的,怕是直接当场毙命。金良错。”傅珩猝然看向徐西宁,脸上的悚然那么浓,“金良错你确定”傅珩脸上震骇的表情太过强烈,以至于徐西宁立刻就察觉出来不对劲,“你知道”傅珩单薄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几乎是踉跄一下,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才扶稳桌子,沉沉的坐下。“我母亲当年进宫面见太后娘娘,回来之后不过两个时辰,人就没了。”傅珩再次提起这件事。徐西宁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边章景繁和章敏也察觉这边不太对劲,兄妹俩朝这边走来。“出什么事了”章景繁问。..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