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钿不能不为金钱操心了。顾文跑了,虽然,他们手里还有一些顾文给的积蓄,但是,也是坐吃山空,而且,谁知道顾文会不会回来讨债呢高金钿心里担忧不已。张兰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没事,也就再住两三天,顺产也不用住太久,咱就不麻烦换病房了吧,你别愁,大不了,这娃,咱娘儿俩养起来,我去给人家洗盘子,也能养我外孙子。”本来,高金钿已经不哭了,听了张兰说这些话,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曾不止一次地抱怨过母亲,嫌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到头来,这世上,最爱她的只有母亲。张兰去收费处交钱,回来的路上,看到宋秋风走在她的前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没有和女儿商量好结果,也不敢擅自和宋秋风搭话。她缓缓地走在宋秋风的后面,远远地跟着,看着宋秋风走进了妇产科病房,心里一提,这宋秋风,怎么又来妇产科了,莫非她知道了什么是嘞,昨天护士抱宝宝出来时,她记得,宋秋风和谢燕秋也凑上去看了宝宝。宝宝那么像秦志坚,宋秋风不可能没有感觉。宋秋风径直走到了办公室,和主任说话。张兰小心翼翼地从办公室外经过,很想听一下宋秋风在和主任说些什么,又怕,轻手轻脚地快速走过去了。……“金钿,我看到你前婆婆来了,就在办公室和主任说话呢。”“什么”高金钿有想到宋秋风会来,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她这会过来,会不会和宝宝有关。”母女俩还没有搭什么话,只见主任来了,后面跟着宋秋风。主任一脸的笑容:“宋夫人来看看你和宝宝,要说,宋夫人也还是你的恩人呢,要不是她当初来献血,还一献就是四百,你当时还真是危险呢。”张兰和高金钿张口结舌,都看着宋秋风的眼睛。宋秋风没理主任这个话,只是去看小宝宝:“嗯,真帅气的宝宝。恭喜了。”宋秋风左看右看。又抱起了仔细端详。但始终也没有说别的。张兰也忙客气地向宋秋风表示感谢:“真的很感谢您,能来救我女儿的命。”是啊,宋秋风能做到如此的不计前嫌,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但献血是救人命,其他方面,谁能保证宋秋风也会不计前嫌呢主任照例问了一下高金钿的各种情况,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便和宋秋风一起出去了。关于宝宝,宋秋风什么也没有问。她知道,高金钿的话,她也无法相信,她只能相信自己,相信科学证据。孩子是不是秦家的,她不需要问高金钿,只需要问医学。她拜托主任对宝宝取样,这对主任不过是举手之劳。于当天晚上,就拜托去国外的朋友把样品捎到了国外,甚至,连家人都没有告诉。包括秦志坚都不知道,母亲悄悄采了他的样。……高金钿再次和母亲陷入了难以决断的矛盾之中。母亲的意见,悄悄地离开,一家三代好好生活。高金钿却有别的想法,既然这娃是秦家的,秦家那高门大户,即使不能给她什么,也能给宝宝她这辈子都无法给宝宝的未来。但是,她不知道,秦家会不会给她一些补偿,如果就这么白白地带走了宝宝,她这一路的辛苦与颠沛流离,岂不是太不值得高金钿和张兰时而商议,时而争执,难以决断。张兰恨不得马上带着宝宝离开医院,离开京都。她亲眼看着女儿为了这个宝宝受了多少罪,她不想失去这个宝宝。但高金钿却一直犹豫不决。母女俩陷入彷徨之中,晚上,直到半夜十二点,母女俩还没有入睡。病房突然打开,母女俩没当回事,以为是医生例行的量体温。灯开了,“金钿”声音沙哑,但依然能听出是顾文的声音,那让高金钿魂牵梦绕的声音。此刻,他回来了,高金钿却像梦魇了一样,惊慌地起身,看着顾文,她本能地把宝宝抱紧,她怕顾文恼羞成怒,会对宝宝不利。顾文并没有高金钿所恐惧的暴怒冲动。他的面部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他全身湿透,凌乱的头发覆在前额。强压的平静却让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你到底是有意欺骗我,还是真的不知道”顾文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靠着椅子。“我,我,……”高金钿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平时,顾文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此时,这份平静却是那么的可怕,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平静,现场充满了诡异的气氛。高金钿怕了,“妈”高金钿伸手从母亲的后背处抓了一下母亲,给了她一个暗示。张兰和女儿想到了一起去了,她也怕了,她快速接过宝宝,就往外走:“你们聊,我出去一下。”张兰的头发根都快竖起来了,她怕顾文对针对宝宝。她的每一步都是充满了紧张。好在,顾文对她的行为并没有反应。看着她抱着宝宝离开。“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这么久”看着高金钿迟迟说不出来话,顾文突然从椅子上暴起,俯身掐住了高金钿的脖子,“贱女人,你不是说,那一段时间,只有我一个男人为什么难道宝宝是妖精给你怀的吗”高金钿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也无法呼喊,那一刻,仿佛这世界都静止,只有顾文像魔鬼一样的脸在她的上空。她拼命地挥舞双手,想扒开顾文的手臂,但顾文的手臂纹丝不动。顾文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本来就强壮,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卧床保胎很久的,刚刚分娩的产妇,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她的身子逐渐无力,意识逐渐模糊,宝宝,妈妈,这个世界,……她最后的意识中,除了本能的恐惧,什么也没有想。在极端的恐惧中,她失去了意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