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找钥匙,刚才走的时候掉在大厅里了。”范秀芹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范秀芹拉过一个矮凳子,直接踩在上面,居高临下的姿态环视左右,“丁老弟,弟妹,亲家,亲家母”范秀芹稍稍停顿,“不好意思,外面围观人很多,我也在外面听了一会。虽然不太明白你们矛盾的起因,但我想说,弟妹,你要是真想回老家,丁老弟由我爱人来照顾吧。我爱人身体原因,办理了提前退休,这两天手续就下来了,也不用再上班了。等丁老弟身体恢复后,我们把他全须全尾送回去,你看如何”乔兰花听范秀芹如此说,收起了自己的一副泼辣相:“嫂子,怎么能好意思麻烦你家大哥,”其实她今天闹并非真是想闹着回家,她还想留下来,从儿子媳妇手里多抠点钱贴给其他儿子呢。但眼前这景况,却也刹不住车了。即使再待下去,估计这钱也难弄到了。还不如回家去,倒还能躲个清闲。还有刚才从丁飞阳手里抢到这几十块钱,再待着说不定被谢燕秋要回去更得不偿失,毕竟丁大柱的这个病一直源源不断地要交钱。而且这个谢燕秋和以前真不一样了,今非昔比,现在不好欺负了。于是就坡下驴:“嫂子,我自己家的老头,你说,我不伺候谁伺候。这不是家里的孙子多,现在年轻人,连个鞋子棉衣都做不好,我还得赶着回去给孙子们做冬装。”好一个疼人的奶奶形象!不过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词在这个时候谁也骗不到了。范秀芹当然并没有拆穿,其他人当着范秀芹的面,也收敛着,没有再起争执,既然她要走,就让她走吧。乔兰花迅速收拾了行李,临别和范秀芹再三告别:‘嫂子,我家老丁就托付给你了!’众人没有人拦着乔兰花。等乔兰花走后,屋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了,丁大柱也松了口气:“秀芹嫂,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不麻烦柳大哥照顾我,那样太不好意思了。飞阳啊,我的身体我知道,我看是治不好了,咱也别花费钱了!我活着不过是拖累你们!出院不治,很快,我也解脱了,也不拖累你们了。”“爹,你怎么能这样说”丁飞阳差点就哭了。范秀芹正色道:“丁老弟,这我可得批评你,你不想活可以,但你这样等死,那不是陷孩子于不孝吗我比你年龄稍大一点,我今天就托个大,做个主了,老弟,以后,就叫我家老柳来陪你。我也时常过来。等你过几天能出院,也住到我家里来。啥时候身体完全康复,啥时候回丁家村。”丁大柱的泪涌了出来。没再倔强。丁飞阳听了范秀芹的话心里自是感动不已。此时此景,真是别无他法。也只能暂时麻烦柳叔叔了。如果依乔兰花所说,让谢贤生照顾丁大柱,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两家不和很多年了,恐怕即使谢贤生愿意照顾丁大柱,丁大柱也不肯呢。“妈,我就不说谢谢了”丁飞阳笑中含泪,主动握住了范秀芹的手。范秀芹这是第一次接收到儿子传递来的温暖的信号,她另一只手揽过丁飞阳的头,揽进怀里:“孩子,母子俩的事,说什么谢字!”“我回去了,叫老柳马上过来。”范秀芹依依不舍,但又匆匆离开。刚走到门外又返回来:“刚才听你奶奶说,上面给你们安排的住房应该快下来了,你奶奶说要先瞒着你,说到时候给你们个惊喜,说这次安排的房子应该不错,相当于军长级别!”“是吗”谢燕秋听了这个消息,表现得比丁飞阳还要开心。她一直盼着丁飞阳出院,过上正常的日子。自从丁老四做出了那等丑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钱英红的房子里居住。无论钱英红怎么客气,她把那房子的钥匙已经还回去了。虽然丁老四的丑事被谢燕秋隐瞒了过去,警察也没有追究,但谢燕秋心里过不了这一关。这个房子,不管是借还是租,她都不会再住了。如今听说自己的房快要分下来了,丁飞阳的身体条件也基本算达到了出院的要求,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了。她心里如何不开心呢。终于可以不必再以医院为家了。……丁大柱也很欣慰,虽然他明知道,儿子分房,他不大可能住进去,他不可能接受谢贤生两口的照顾的。儿子也没有能力照顾他。但只要儿子有个家,他自己就是死了也欣慰的啊。……第二天,天不亮,顾爱党就和牛阿姨一起来病房,催着谢燕秋和丁飞阳收拾东西,出发。丁飞阳的轮椅也是必不可少要带着的。柳适谊当然这次没有去,就算他不用照顾丁大柱,这种场合他也不适合去。陪着丁飞阳去给亲生父亲上坟,他一个继父,身份总是有那些一些尴尬。索性留下照顾丁大柱。谢贤生和张桂花和此行的三家人都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也不必去。谢燕秋塞给母亲二十块钱:“妈,给你和我达,放一天假,随便逛,想买啥买点!”张桂花高兴地接过钱:“还是我姑娘孝顺!”又稍一犹豫,抽回一张给谢燕秋:“一张就花不完了,你拿去,还给你公公治病呢!”谢燕秋只告诉了他们自己得了三百的奖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说京都一行,还另外挣了一千多的外快。到了医院门外,果然,如顾爱党所说,是一辆能坐十来个人的小公交车。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顾莲花老两口,顾莲叶和孙子,还有李大强和柳小青。没有李士勤。说好了的爷爷一起回去呢“奶奶怎么没看到爷爷”“爷爷临时有事,昨天就先走了,他要到县上去考察,等他忙完,会来和咱们会合的。”司机下来帮丁飞阳把轮椅装在车上,李大强和顾文下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