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余琛背后,望着那凶恶的猛虎,挠着后脑勺感叹道。
和他平日里上街见到的那些耀武扬威的富家公子不同,这猛虎之上的年轻男子,压根儿就不用随行侍者驱赶行人。
只要那鲜红色的凶虎所过之处,大伙儿都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不仅是因为畏惧。
更是因为那股恐怖凶威,哪怕靠近一点儿,都让人难以喘过气儿来。
可怖异常。
而余琛和石头站在人群里,望着那凶虎上闭目养神的男子,听着周遭百姓的耳语,大概也搞清楚了此人的身份。
“这位公子的模样……好像有些眼熟……莫不是那主城十八凶家的金家少主?”
“好像就是他来着!前些日子我还在那天机阁的天碑图上看到过他的画像和名字哩!”
“嘿!这主城的大人物,怎么舍得来这怀玉城这种下等地方了?莫不是在主城混不下去了?”
“嘘!小声点儿,金家作为十八凶家之一,可是拥有自主刑权的,要是得罪了他们,连官府都不用出手,他们自个儿就能杀人施刑!”
“散了散了,别看了,看着那凶虎,咱就感觉心头堵得慌。”
“……”
窃窃私语,顺着风钻进余琛的耳朵里。
他看向那闭目养神的男子,天眼一开。
便察觉到对方的修为,乃是在入道中品。
——这般年轻,这般道行,哪怕是在羽化上京城也属于天骄之列了。
看了两眼,余琛收回目光,带着石头走了。
什么天骄,什么主城大人物,什么十八凶家,他都不感兴趣。
要说天骄,能天骄得过御剑山的秦泷,能厉害得过阎魔圣女虞幼鱼?
对于这些所谓的天骄,他并不感冒。
只当对方是个有些天资的富家公子罢了。
看完了热闹,也就跟石头一起回了天葬渊上,忙活起自个儿的事来。
先前,他和虞幼鱼双修阴阳内经,道行突飞猛进,暴涨至入道上品巅峰,差一步就要跨越至入道圆满。
而虞幼鱼走后,经过几天的磨合和沉淀,加上刚刚领悟那真言之道,却是让余琛感觉沉寂许久的道行又有了攀升的趋势。
所以回了天葬渊以后,索性往宫里静室一坐,吐纳天地之炁,感悟四枚道种,静待突破。
时间过去,转眼日升月落,已是黄昏。
今天来这天葬渊上送葬的人倒是不少,贫苦百姓,达官贵人,皆而有之。
只是大多死得安详,没有留下遗愿来。
颇为遗憾,也颇为庆幸。
至少没有遗愿,代表死者能死而瞑目了去。
夜深时分,石头做好了一大桌子饭菜,喊醒余琛,几人围在桌旁,大快朵颐。
席间,倒是有两件事儿值得说道。
第一嘛,是石头黄昏的时候下了趟山,按照余琛的吩咐去找那年轻的茶铺老板买茶送温暖。
正好下山的时候,发现那茶铺老板正在对附近的贫苦百姓施粥。
三大缸热气腾腾的肉粥,很快被瓜分完毕。
石头很不理解啊,问那年轻老板,你自个儿都过得快家徒四壁了,家里还养着几个娃娃,为啥还要管那些毫不相干的别人死活。
那年轻老板却说,当初也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救了他命,还传授了他生存之道。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决定要报答对方。
可对方不肯透露名字,只告诉他,若是真想报答,便去世间行善,哪天行了一万件善事儿,便算是报答了他的恩情。
不晓得那人是不是开玩笑的,但茶铺老板却是当真了。
每天至少做一件善事儿。
石头听了,问他做了多少善事儿了。
那年轻老板说,已经记不得了。
石头又问,那样岂不是一辈子都报答不完恩情了?
年轻老板却笑着说,这般也好。
石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突然发现天色黄昏,赶紧买了茶,上山做饭来了。
第二件事儿,却是关于青浣的。
她今天下午和石头一起下山去了。
石头去买茶,她就在街上到处晃。
结果在一个茶楼口碰到一群斗诗的文人,青浣一听。
——作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小声嘀咕。
没想到被其中一个家伙听见了,非要青浣也作诗一首,要不然就让她道歉。
青浣也是小孩子心性,不肯认输,当即按文圣老头儿的教的,作诗一首。
可这诗还没做完,天地色变,言出法随,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