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开元帝的元神,余琛不急不缓,慢慢儿开口。
“不得不说,千年以前,您当真是一个伟大的帝王。
可这人世间啊,自古公道唯白发,富人头上不曾饶,生死一事,天道循环,陛下您却偏偏要逆天改命。
这也就罢了。
无论您怎么瞎折腾,那也是您自个儿的事儿,跟我无关,跟其他人也无关。
但您要将大夏千千万生灵都炼化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有什么不应该?”开元帝的元神怒斥:“朕乃大夏初祖!统一天下之人!大夏是朕的!山河是朕的!无数百姓也是朕的!朕想要他们死!他们也应当叩谢皇恩!”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开元帝,余琛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有些恶人,他们晓得自己杀人放火是有违天理人伦的,尚且还好。
但偏偏有些家伙,明明使天下生灵涂炭,却完全不认为自己错了。
开元帝就是这种人。
至少在被生死恐惧折磨了无数年以后,他变成了这种人。
既然如此,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罢了。”
余琛摇了摇头。
“我知晓陛下您恐惧死亡,意图长生久视。
我也不过是个臭看坟的,嘴皮子不比李寰老头儿那些,说不服您。
但没关系,您想长生,我就让您长生。”
开元帝的元神听罢,愣住。
话音落下,他抓着开元帝的元神,一扔。
那枯朽的元神便跨越了滚滚黄泉,坠入了十八炼狱当中。
当开元帝的元神头昏脑涨地抬起头来时,就看见两头拿着铁钩,枷锁的青面獠牙的鬼差,冷笑着朝他走来。
而他们背后,是那沸腾的、好似永不熄灭的无尽火海!
耳边,响起那判官沙哑的声音。
“陛下,接下来的日子定会让您刻骨铭心,难以忘怀——难忘到后悔,后悔您千年前没有死得干干净净,灰飞烟灭。”
话音落下,两名鬼差一把抓住这位人类帝王的元神,锁上枷锁铁钩,像是拖死鬼一样,拖进了地狱里去,受苦去了!
只听那沸腾炽烈的泱泱烈火之间,下一刻便传来无尽的凄厉的嘶吼与惨叫。
轰!
地狱大门轰然关闭!
再无声息!
望着逐渐隐没在天际的十八地狱。
余琛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看向一旁的黄泉,拍了拍她的脑门儿,“做得好。”
后者仍面无表情。
但那小脸儿上,却是不准痕迹露出一抹笑来,心满意足化作滚滚黄泉水,归于大河之间。
余琛则干脆一屁股往地上一躺,身心放松。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这场因为“夺天造化阵图”而起的连绵混乱,终于随着开元帝的伏诛,落下了帷幕。
那笼罩整个大夏的茫茫阴云,也一朝散尽。
京城。
皇帝一去未归,朝廷陷入混乱,京城动荡不安,一时间谣言四起。
正当这时,那被收编的、原本属于宋相统御的龙骧军在一个稚嫩的少年的带领下,突然反水!
他们杀尽皇宫,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那些忠与皇帝的御林铁卫和开元帝留下的势力尽数镇压,占领金銮殿。
快!
快得离谱!
快到大伙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整个皇宫就已经被占领。
同日,占天司国师回归,但却未曾对皇宫的变故有任何一点儿反应,好似默认一般。
同日,仁德王周秀高调率军,踏入京城。
可就在大伙儿以为一场血战即将爆发的时候,仁德王周秀和贺子秋率领的龙骧军竟异常和谐地交接了权柄。
直到这时,满朝文武,衮衮诸公,无数百姓方才反应过来。
——早有预谋。
这一切,恐怕都在那位仁德王的计划当中。
只是大伙儿就是不明白了。
——你这太子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陛下死了,下一个皇帝就是你,犯得着谋反么?
但仁德王做的下一件事儿,就让他们,恍然大悟。
——同日,仁德王以末代王储身份向天下发布谕文,说启元帝被在先前诛杀海外邪修过程中,被其夺舍,占据了身躯,意图炼化苍生,罪大恶极!
幸在仁德王,龙骧军,占天司与那判官一众联合之下,将其镇杀!
——这份谕文,经过仁德王和南神君的商量,未曾提及任何有关开元帝的事儿,究其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