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这太监冷冷一笑:“这话,到了皇城司,跟公公说去吧!”说完,就是一挥手。本就被按住的段勤直接就押了出去,而剩下甲兵,则将已瘫在了桌子旁,被吓得动不了的陈管事给拖了出去。茶馆内因这一突发事件,早就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屏住了呼吸,不敢却又忍不住地朝着门口去看,直到两个人被先后拖出去,甲兵也跟着撤了,太监朝着警告扫了一眼也走了,茶馆内才重新响起了讨论。“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被带走的一个人,我记得好像是、是段府的管家啊!”“段府哪个段府”“这京城里有几个段府当然是掌管着禁军的那一位段大人府邸啊!”“嘶!这段大人听说很得皇上宠信,怎么会……”是啊,作这样一个得皇帝信任的大人的管家,段管家就算是犯了事,大多数时也会给段府自己处理,不该是被一个宫里的公公给直接拖走了。什么事,值得这样兴师动众也不是说段衍行的管家就不能入罪,而以一个奴仆的身份,哪配让太监跟这么多甲兵出动除非是段衍行出了事,管家是被主子给牵连了这么一想,原本想不通的地方,顿时就一下子能明白了。只能是段府出事了!但这茶馆不是能过多议论这事的地方,茶客也就是跟着同伴谈了一会,见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不少人都心里畏惧,生怕久待下去惹祸,匆匆忙忙走了。有一个两个客人走了,就像是一个信号,别人也都匆忙离开。等发现客人几乎走光,茶馆老板与伙计竟也顾不上心疼生意,也都跟着松了口气,再没有比做生意的更怕招惹是非,这帮人走了好,走了好,要讨论,也不要在店里讨论。“老天爷,总算都走了。”老板出了声,立刻喊着,声音都变调了:“快,关门,就说我们要提前过年了。”“知道了!”伙计个个生龙活虎,争先恐后,将门关了。皇宫澹宁殿外面起了风,玉兰树上的枝桠在风中摆动,掉下的雪“沙沙”成一片,皇帝在蒙眬中仿佛见一人,说:“朕乏得很,有话明天再说,你——”皇帝一下子怔住了,不禁叫:“二哥”二哥却没有说话,转身便走,皇帝心中迷惘,不由自主的跟上,才走了几步,倏间出现在空旷的野地上。皇帝却有几分清醒了:“二哥,你是在怨我么”“可我本心没有想杀你,你虽失了太子位,但我拟了旨,已要封你为余王,你又何必自杀”这人没有回话,一转眼,就消失了,风吹着,昏暗广袤的天空呼号着,远处黑黝黝暗影弥漫,皇帝有些惊慌,仔细看去,幽深世界,天空与大地仿佛成了一色,他想脱离,却漂浮在空中。“啊”透过云雾,看到一条巨龙在当空,本来极是壮丽,可四周黑气涌上,竟像有着灵智的妖魔,在撕咬着巨龙的血肉。被死死缠在黑雾中的巨龙,无论怎么样挣扎,都无法挣开,只能哀鸣,任由血肉纷纷扬扬洒落下去。虽然这梦似乎是从旁观者角度去看,可巨龙被撕咬而无法挣开时愤怒不甘、痛苦,却几乎感同身受。“啊,侍卫,侍卫,你们干什么去了”在看到黑气甚至顺着被撕咬出的血洞,去吞噬巨龙的内脏,皇帝再也无法承受,猛坐了起来。“皇上”才陡坐起,就觉得有黑影当面,梦中巨龙被黑雾涌上来撕咬画面直接就闪过,皇帝一把拔出放在枕边的短剑,刺了过去。“啊!”一声尖利惨叫,让还没有彻底从梦魇中醒来的皇帝这下清醒了,他看着被自己一剑穿心的黑影,竟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一个女官。她脸色惨白,惊恐看着他,仿佛没想到自己服侍几年的皇上,会突然拔剑杀了自己。噗通。皇帝沉默抽出短剑,任由宫女尸体倒在了血泊中,而这时冲进来的太监宫女,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全都吓得跪倒在地。“都起来吧。”皇帝淡淡说。“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人拖下去”赵公公低声吩咐,替皇帝穿衣,低声说着:“您魇着了——奴婢都在这侍候着呢!”小太监忙将宫女尸体拖下去,又清理血污,因殿内染着香,所以血腥味片刻就渐渐消散了。别人都因为刚才一幕吓得脸色发白,赵公公亲自扶着皇帝坐好,给皇帝穿了靴子,又服侍着皇帝穿了外袍,还将被皇帝随手扔到地上的短剑清理收了起来,端是正常。皇帝渐渐回过神来,记得赵公公不是今天值班,看着赵公公伺候着自己,等伺候完了,自己也起身,慢慢走到了御书房,才突然问了一句:“你这老奴,又有什么事要禀告朕”“奴婢不敢说。”赵公公这样回话时,将腰弯得更低了。皇帝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对这老奴性格一向了解的他,直接说:“朕赦你无罪!”得了皇帝的这句承诺,赵公公才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低眉顺眼双手递送到了皇帝面前。“究竟是什么事”皇帝蹙着眉,将文书接过来,因连着吃小还丹的缘故,眼花毛病仿佛有了缓解,只展开这么一看,待看清了上面,脸上先露出些错愕,随后大怒!他们怎么敢!孽子,孽子!皇帝涨红了脸,拿着文书的手都在颤抖着,片刻这份文书就被皇帝撕得粉碎,就好像被撕的不是纸,而是纸上所写的大逆不道之人!“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哐当一声踢翻木案,皇帝骂着,神情甚至带上了几分狰狞。对于他来说,老迈,多病,本就是戳在他心口的一根刺,让他时刻不得安寝,时刻难以舒服。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来自长大了的儿子的威胁,更让他疑心。连苏子籍这样刚刚入籍的皇孙去拜访官员求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