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把通道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石头底部有几股水流汩汩地渗出,看起来通道内部几乎被水灌满。
沙卡还努力贴在石缝这里喊奥克沃德的名字,但他根本听到不里面任何回音。
卡尔、墨提斯、洛伦佐和里卡多先后赶到这里,看到蓝岚他们几个人的狼狈相,就知道情况非常糟糕。
奥克沃德不在他们身边。
沙卡脸上的悲伤足够说明情况。
卡尔双手微微颤抖,眼睛盯在大石头上,知道眼前这些人根本无力把它抬起。
里卡多面如死灰,身子靠倒在一块石壁上,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洛伦佐还想努力保持镇定,通过大口大口的呼吸来调整自己慌乱的情绪。
他们这几个年轻人,自从被流放以来,虽然日子过的艰苦,也曾遭遇过各种危险,却从来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
现在他们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跟死神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只要稍有闪失,就会被它拖向黑暗地狱。
墨提斯走到蓝岚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
蓝岚皱了皱眉头。
墨提斯冷冰冰地说:“你别多想。我过来只是告诉你,我们这次从头到尾都落在别人的算计里。”
她的眉毛挑了挑:“我是记仇的,哪怕将来你不想报仇,也别拦着我跟他们算账!”
蓝岚没有回答,扭头望向大石头,还在想能否救回奥克沃德。
一阵颇为热闹的奏乐声从乱石滩外面传来。
这是竹笛吹奏出来的曲调,喜庆欢快,有点夏国农村大办红白之事的味道。
“好怪啊!大家都快出来看看!”
乔伊焦急地叫喊着,好像河心岛上正在发生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卡尔担心丽莎的安危,来不及做出交代,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沙卡想要跟随他的脚步,努力把手伸向旁边石壁,却发现手脚都软成棉花一样,根本用不出丝毫力气。
他人还没有站起,手一滑,重新跌坐回地上,差点没把屁股给摔裂。
洛伦佐赶紧跑过来,伸手从肋下把他架住,先让他把身体重量都压到自己肩膀上,再慢慢支撑他站起,扶着他往外走去。
里卡多用同样的方法扶起金镐哲,跟在他们后面。
墨提斯没有动,用眼角轻轻瞥了眼蓝岚。
蓝岚伸出一根手指,竖在面前,冲着她晃了晃。
她坐直身子,先拢起双手,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水珠,又把湿漉漉的头发重新捋顺,再把衣服整了整,调整好呼吸,扶着石壁站起身子,独自向外走去。
墨提斯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对她的举动丝毫不感意外。
外面的弓箭早已停止。
卡尔、乔伊和丽莎都站在最靠近河心岛的大石头上,弓箭垂在身边,仿佛忘记了战斗和危险,目瞪口呆地看着对岸的“滑稽戏”。
河心岛最靠近西岸的地方,原先密集排列着大树和灌木的“围墙”中,有两排“灌木”被挪开,露出岛上不大的菜地和几间破旧不堪的平房。
四个身体健壮的青年,抬着一架长长的木阶梯从围墙缺口中穿出,把木阶梯的一头搭在最靠近河心岛的大礁石上,另一头由他们牢牢地把持住,确保木阶梯的稳定和安全。
接着是十个精干的男人,包括亚吉和他手下的队员,手持厚重的长方形木制盾牌,步伐整齐地从缺口中跑出,踏上木阶梯,一直跑到礁石上,横排成一排,齐刷刷地把盾牌叠放在身前,仿佛凭空建造起防御用的木栅栏。
四个吹奏竹笛的人,年纪都不小,边吹边跳地从缺口中蹦跶出来,跳上礁石,在十个盾牌兵的两侧站定,把这个喜庆的曲子反反复复吹个不停。
还有二十个弓箭手,有男有女,十个登上围墙后面的工事,十个在缺口后面站成一排,对面着河对岸,虽然没有预备攻击的姿势,但内行人还是能够看得出,他们随时可以抽出弓箭进行攻击,所需要的时间也就跟眨眨眼睛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