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故事不是的。
只是谁也没有将它完整地说出口来。
任由一切游荡而来的风在青山之下猜测着。
桃花转过身去,踩着河畔的青草缓缓走着。
“握紧你的伞,也握紧你的剑,我将看真相的选择交给了你,那便好好地走下去。”
桃花声音平静地说着。
“不要回头,直至.......”
直至遗忘一切。
桃花没有说完那些东西。
南岛怔怔地坐在那里,而后抬起手,擦着脸上那些鲜红的血色,握着插在自己身前的两柄剑,站了起来。
沉默了很久,南岛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走到那片山林边缘的时候,南岛转回了头,神色哀戚地看着桃花的身影。
“所以我真的记错了吗?”
桃花没有回答。
南岛转过身去,走入林中。
风声不入林。
于是林中传来了一些嚎啕的哭声。
桃花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安静地停驻在河畔。
于是在少年走远之后,有什么东西似乎从林子飞了出来,是一条黑色的系带。
系带也许曾经悄无声息地系在某个少年的眼前。
桃花接过那条系带,将它系在了手腕之上。
于是那些野草开始燃烧起来。
直至燃烧成为灯火的模样。
直至烧尽一切,桃花的脚下出现了许多老旧的石板。
于是有青檐有白墙,有红色的灯笼,有暗淡的窗下灯光。
桃花站在了小镇的街角。
有人从长街尽头的夜色里而来。
也许是个铁匠。
也许是个普通的镇民。
......
南岛背着剑重新坐在了那块溪石上。
倘若不是眉心的那处剑伤依旧在渗着一些血色,一切的故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夜色已经很深了。
远方那些青山之后的光芒都已经暗淡下去。
南衣城都已经休息了,自然已经很晚了。
南岛转头看了一眼南衣城方向,又转回头来。
回去南衣城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南岛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当初在墙头之上与张小鱼所说的那些犹豫来自哪里。
不止是手中的伞。
而是他在南衣城,也不过是无根之萍而已。
哪怕他自称是悬薜院的门房,其实也只是借居。
大概也只有遇见的一些人足以让他停在那里。
只是现在难以面对梅先生,陈鹤也已经离开了南衣城,鼠鼠是终日漂流河上的小妖,人间剑宗也不欢迎自己。
回去做什么呢?
南岛沉默地想着。
南岛没有再去想山林另一边的事情。
就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自己只是偶然离开了南衣城,而后坐在溪边思考此后去向的少年而已。
南岛一面想着,一面转头看向了人间东面。
可惜东面无数青山,南岛什么也不能看见。
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大概也是上不了那座东海高崖。
南岛或许当初见到秋溪儿的第一眼的时候,只是见色起意。
却也未曾想过,那个清冷的女子,会成为自己此时唯一的寄托。
南岛撑着伞坐在溪石上,怔怔地看着一溪四月之水而去。
先生,我该去哪里呢?
南岛沉默地坐了很久,而后站了起来,背着剑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穿过南衣城,去另一些城。
穿过人间,去另一些人间。
南岛决定回去,和张小鱼还有梅先生他们好好道个别。
......
陆小小抱着剑,在南衣河畔很是沉默地坐着。
今日从早到晚,她都没有遇见那个少年,也许是在刻意躲着她吧。
陆小小这样想着。
身后的灯火正在渐渐地熄灭下去。
于是只剩下了那些长街高楼,檐翘之上带着稀疏的光芒,沉默在夜色之中。
“你看起来有些烦恼,有什么是鼠鼠能够帮你的吗?”
有个少女的声音从河上传来。
陆小小抬眼看向眼前的南衣河中,有个小鼠妖正撑着小舟在寂静的南衣河上向着这边而来,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只是不知为何,陆小小总觉得那个鼠妖少女脸上的笑意里,总带着一些悲伤。
也许是才经历过一些故事吧。
陆小小这样想着。
鼠鼠的小船已经来到了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