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低着头红着脸挤作一团,倒是一对临水自照的俏鸳鸯。
“是是是,抚帅说的是,那就……那就明日再议。”
阿孟蛮的大鬼头满口苦涩,还得赔着笑脸,向杨沅应承着。
次日,杨沅果然接见了他们,详细听取了凉山土兵袭扰乌蒙的诸多恶迹。
杨沅斜倚在软榻上,自告奋勇的凤娘跪坐在榻内,轻轻给他捶着腿。
泰熙则在榻后站着,轻轻给他捏着肩。
凤娘的理由是,这是她叔,她理应孝敬。
泰熙……,泰熙没说出口的理由是,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姐姐想坏我姻缘,我偏不!
杨沅实在拂却不了她俩的好意,也就由着她们了。
好在两个小丫头虽是明眸皓齿,尤其是凤娘,天生雍容,但毕竟年纪尚小,看着就像两个小丫鬟。
乌蒙七蛮看见杨抚帅身边就连两个小丫鬟都是人间绝色,也就消了敬献本部落美女以邀其欢心的念头。实在是……拿不出手。
虽说是深山育俊鸟,可是没有优渥闲适的生活,肤色和皮肤的娇嫩,还有谈吐气质,那是真的比不了。
“乌蒙是大宋的乌蒙,本官身为潼川经略安抚使,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这兵,当然是要出的……”
杨沅拿腔作调地说着,一句话,便让七大鬼头喜上眉梢。
“可是,你们知道本官出兵一次,糜费甚巨吗?”
杨沅仰靠在软榻沿上儿,四只白生生的小手轻轻揉捏捶打着腿和肩,暴脾气的贞鹿蛮大鬼头看了,恨不得把他拖下来暴打一顿。
“那凉山土兵,翻山越岭而来,本官派出大军,他们逃了就是了。待本官大军一走,他们去而复返,奈何?朝廷家大业大,可也禁不起这般往复折腾啊?”
七大鬼头一听,这是要钱?
可……这么一支大军的军费,得多少钱,我们哪供得起。
于是,阿芋路蛮的大鬼头便带头哭起穷来。
杨沅慢悠悠地听着,中间还借着泰熙的手吃了两颗杏儿。
杨沅想吐核儿,泰熙马上就伸出了小手,嫩红若杏脯的小手。
还是东瀛女人和高丽女人温柔乖巧啊……
杨沅不禁想起了多子、音和小奈。
至于姬香,那女子喜欢被他欺负,却学不会小意儿侍人的手段。
七大鬼头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哭穷,哭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只好讪讪地住口。
杨沅这才道:“本官知道,乌蛮七部,于莽莽丛林中结庐而居,日子并不好过,这军费如果要你们出,你们又哪里有钱。”
说到这里,杨沅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很亲切的笑容:“本官这里倒是有一条赚钱的路子,想和你们一起发财。”
啊?
七大鬼头一脸茫然。
我们不是来搬救兵的吗?
你跟我说发财?
杨沅把事情仔仔细细地对七大鬼头说了一遍。
他说,大理国发生了政变,杨氏已经称帝。
为了镇压诸蛮,且向乌蒙发兵挑衅的是段氏朝廷,因此大理杨氏政权愿意割凉山州给大宋,以借大宋之兵,镇压大理。
他又说,凉山州有一座可以开采几百年的铜金矿,那矿是露天矿,极好开采,不但蕴藏有大量的金子,还有大量的铜。
他还说,那些铜开采出来,可以就地铸冶铜钱。
他到时候会上奏朝廷,在该地设立大宋铸钱监,开采出来的铜直接浇铸铜钱。
他说大宋的铸币机构现在主要有利州绍兴监、饶州永平监和睦州神泉监等几处所在,完全可以再设立一处凉山州铸钱监,一举改变川峡地区只用铁钱的历史。
他说他充分考察了凉山州所在的客观条件,认为官营该矿不切实际。
幸好大宋也是允许民营采矿的,因此他打算和乌蒙七大鬼头一起,在凉山州开采金铜矿。
开采所得,按朝廷税律当征收三成,剩余七成他可以拿出一成半给七大鬼头。
杨沅笑着说:“你们不要小看了这一成半,偌大的朝廷可才征收三成啊,你们乌蒙七部拿一成半,已经富到流油了。
至于剩下的五成半,本官也不是自己拿走的,想让这凉山州金矿稳稳当当地开采下去,要不要养兵?要不要上下打点?要不要拉得用的地方豪强入伙?怎么样,你们意下如何?”
乌蒙七大鬼头被杨沅一张又一张的大饼给砸晕了。
呆愣了半晌,阿孟蛮大鬼头才期期艾艾地道:“抚帅,那……那一成半的话,一年能有大概多少钱?”
杨沅道:“本官现在还没看到那矿,建设也需要时间,现在不好预估产量,只能拿其他地方的矿山年产量来做个预估……”
杨沅从案上拿起一份手册,翻开来看了看,道:“韶州岑水场铜矿,年产铜一千二百万斤,永兴场铜矿,年产铜一百七十万斤,铜山场铜矿,年产铜十万斤。
你们看,开采成熟的大矿,和投入或产出太小的矿,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据本官所知,凉山州的铜金矿储量,可不比岑水场铜矿差太多。
当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