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疗会诊的时候,经常会出现针锋相对的情况。
参加会诊的都是各科室的大咖,骨子里都有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
邓云伦虽说还很年轻,但面对更年轻的赵原,还是放不下面子,不肯轻易服输。
当初赵原曾在急诊外科治疗三组短暂地待过一段时间。
换句话说,赵原曾经是邓云伦的下级医生。
在医疗体系中,上下级关系泾渭分明。
晋升通道一般也是按资排辈。
不过,尽管赵原和邓云伦都是副高职称,但赵原已经是科室主任,而邓云伦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治疗组长。
平时邓云伦给住院医做培训,经常会拿赵原作为例子。
尽管赵原的晋升跟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名义上,好歹他也带过超牛的住院医。
夸归夸。
真遇到观点不一致的时候,邓云伦可不会轻易承认,赵原就是比自己强!
邓云伦又提出一种可能,“那颞叶症状群呢?”
赵原笑着说,“这是先天性疾病了。一般来说,颞叶症状群最严重的是嗅觉缺失,味觉缺失倒在其次。”
柳莎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原和邓云伦争论。
最终邓云伦说了十几种可能,都被赵原一一驳斥。
唯一没有驳斥的是颅内肿瘤,这也就是赵原认定的答案了。
诊断是一个智力游戏,有时候是用排除法,有时候用归纳法,更多的时候,是根据经验。
一般临床做鉴别诊断,都是有一定的初步诊断之后,再和类似的情况逐一鉴别。
赵原给结果的时候,直接就说出了想法,对自己的诊断结果得特别自信才行。
回去要把诊断学的书籍背下来,柳莎心里立了一个小目标。
赵原和邓云伦已经有了结论。
再次来到病房找到那个女孩。
女孩已有预感,脸上多了不安与疲惫。
赵原拿着报告研究了片刻,与女孩说道,“你的味觉缺失跟颅脑肿瘤有关。”
原本心态不错的女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肿瘤?怎么可能呢?我平时挺好的啊。”
赵原耐心解释,“颅脑肿瘤分为很多种,有些是良性的,有些是恶性的。有些肿瘤,可以不用管,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你脑子里的这个瘤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已经压迫到味觉神经。”
女孩控制不住情绪,声线有些颤抖地问,“那我是不是要动手术啊?”
赵原微微颔首,“从肿瘤的大小和压迫位置来看,最好做个小手术,药物治疗可以抑制一段时间,但估计后期还是会失控。”
女孩捂着脸,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邓云伦看了一下八项检查的结果,朝赵原看了一眼,满是钦佩之色,“巨细胞疱疹呈阳性。”
“这又是什么?”女孩面对未知,彻底慌了。
“你被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病毒感染了。”赵原无奈解释,“不过,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面对接二连三的噩耗,女孩的心情跌入谷底。
赵原暗叹了口气。
每天在医院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群体。
每个行业都有风险。
谁也不知道哪天厄运会突然降临。
眼前的女孩虽说工作性质有些特殊,但她跟常人没什么区别。
没人喜欢整天喝酒,没人愿意卖酒时被客人各种骚扰。
她们也知道接触的圈子是什么样的,会有什么样的风险。
赵原在这一刻,并不在意她从事什么职业,而是在想,如何治好她!
得知女孩身上有传染病,警戒级别瞬间提升。
医院面对这种患者绝不会拒之门外,而是会提升相应的医疗标准。
女孩被转移到了传染科。
至于女孩的朋友听说她的病有传染性,赶紧自己先做了个检查。
传染科绝对是医院体系中地位最低的科室,比儿科还不如。
影像科在地下室,因为这个玩意有辐射。
传染科直接就被放在太平间的旁边,偏僻得不能在偏僻。
传染科门口有几棵大树,冬天的时候,树叶凋零,还能看到整体。
倘若是夏天,直接就会被树叶遮挡起来,不熟悉医院环境的人都找不到这个科室的所在地。
这个科室之所以处于鄙视链底端,倒不是因为风险大,主要是工资低。
很多传染性疾病的防治,国家都是提供免费治疗,因此治疗传染病的药物,价格也被压得很低,药物由国家按月配发,因此科室的医生们工资很低,只能拿到医院的平均工资。
像天华这种级别的医院,传染科医生倒还好,科室里有一些权威和大佬,有技术懂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