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王慎骑着马回到了武阳县城。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武阳县城还是老样子。
熟悉的城楼,熟悉的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
王慎先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的住处,有邻里街坊碰到他之后笑着和他打招呼。
“阿慎,有些日子没见了,去哪了”
“出了一趟远门。”王慎笑着回应道。
“很远吧,都骑上马了”王慎笑着应了声。
推门进了院子,才几个月没住,院子里就长了一些荒草,屋子里就已经落满了灰尘。
人是会恋旧的。王慎进了老屋,就觉得格外的亲切。
他将老屋收拾了一下,清扫了一下屋子里的灰尘,把马留在了家中,步行着去了陈栾的住处。
在来之前,陈正特意叮嘱过,让他回来之后带自己去看一看堂兄。
陈栾还是住在原本的宅子里,在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变了一個人,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头发都已经开始变得花白了。
脸上没有光彩,眼中没有精神。
那一次受伤让他伤了本元。
见到王慎来看望自己,他很开心,平日里也没几个人来他家中。
人得势和失势那完全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有些日子没见你了,阿正最近在兰和那边过的可好”
“挺好的,他托我向你问好,不用挂念他。”
“好,好,好,他出息了。”陈栾一连说了三个好,自己的这位堂弟现在可是比自己当年最有权势的时候还要风光的多。
听说现在兰和县青河帮的事情,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帮主也很信任他。
这才多长的时间啊,一个毛头小子成了独当一面的一方大将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陈栾热情的邀请王慎留下来一起吃饭,特意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
陈栾显得很健谈,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王慎记得他当执事的时候话很少,特别是对那些没什么本事和存在感的帮众弟子,更是不苟言笑。
所以说,人啊,此一时彼一时!
吃过了午饭,从陈栾家中出来之后,王慎就出了城,沿着青河边找到了那处废弃已久的河伯庙。
在河伯庙前面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长满了树木和荒草,后面是一座矮山。地上连进去的路都没有,王慎穿过了荒草和树林,来到了河伯庙外。
这座庙比兰和县的那座河伯庙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的残破不堪,里面的河伯非但没了脑袋,连肚子都破开了一个大洞。
这得多大的怨恨呢!
和兰和县的河伯庙不同的是,这里的河伯神像座下的两位巡江使没有完全的被毁掉,其中一尊塑像还残留了一部分,很少的一部分。
“这,这是人类的双脚!”
王慎看着仅剩的那一部分,这分明就是人类的双脚,而且还穿着鞋子。
“巡江使穿鞋子,他怎么巡江,在岸上巡江吗”王慎盯着那一双鞋子陷入了沉思。
咔嚓一声,外面的林子里传来了一声脆响,听着像是木棒断裂的声音。
王慎寻声望去,在外面的林中看到了一个人影。
“有人来了。”
他看了看四周,然后躲到了河伯神像的后面。
外面的人穿过了林子,径直朝着河伯庙而来,靠近了河伯庙之后他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从地上那起一块石头,朝着河伯庙这边扔了过来,看着似乎在打草惊蛇、投石问路。
“有人没”扔完石头之后,他还冲着和河伯庙里喊了一嗓子。
河伯庙里的王慎看到这一幕直接笑了。
“外面的那位也是个妙人啊!”
那人见河伯庙里没动静,然后慢慢的靠近,到了门口朝里面望了望,然后朝着那没有头的,肚子破了个洞的河伯神像拱手行礼。
“河伯您老人家见谅,叨扰了。”
那人进来之后就开始四下搜寻起来,明显的在找什么东西。
正低头找着呢,突然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脸色都变了。刚才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子。
“谁”他地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没有任何回应,他猛地回头,身后没人。
他急忙环视四周,这不大的河伯庙中除了他之外,只有那尊没了头的神像。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难道不是人,是鬼”那人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不是说太阳之下,鬼物不敢出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带起了石像之上的积攒了不知多久的灰尘,吹迷了他的眼睛。
那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浑身猛地哆嗦了一下,猛地喊了一声,转身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