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当年的事再发生一次又该怎么办?这次是不是要把剑铺和卫馆都卖了才甘心!”
“而且连手头这点产业都经营不好,还指望本家送你们一份泼天富贵?就算给了,你们接得住吗!”
重重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白槐安怒道“今日白氏凋敝到这一步,他们是要负点责任,但你们一个个的更是难辞其咎!”
下场众人低着头,一副虚心挨骂的模样。
但是不是真心悔过,也没人知道。
白槐安原本还想商量些别的事,但看到这幅烂摊子,知道开口也没了作用。
本家弱势的时候,最抵触给予帮助的是他们,如今本家强势了,最想着回去发财共富贵的也是他们……坏事唯恐避之不及,好事唯恐少了自己一杯羹。
土鸡瓦狗,不堪重用!
白槐安内心也有几分郁结的悲凉,心想自己几十年来辛苦维持着表面光鲜,结果掀开一看也还是个草台班子。
可他内心也还是有着愤懑,白氏代代并不缺人杰,若不是当初本家一意孤行,带走大笔家产,带走了为数不多的中流砥柱,白氏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结果。
“下去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去。
人群散去大半,但还有几人留下来。
手里捧着企划案。
“代家主,这个是新的产业提案,我这次有足够的把握。”
“那个,我那边铺子快撑不下去了,代家主,什么时候注资?”
“我这边更着急啊,银行要收贷款,再不付钱就要被收回抵押物了,到时候血本无归啊!”
白槐安怒道“都给我下去!”
赶走了这些人,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圆形大厅,去了一趟剑铺。
在白氏剑铺最深处,有着一个很古老的炉子,这是最初的剑炉。
如今的剑炉火种都是从这块炉子里转出去的,这里才是老白家在这里立足了几百年的根基。
在剑炉旁边,一个略微佝偻但仍然壮硕的老人正在敲打着橙红色的铁块,清脆的打铁声富有韵律。
听到这个声音,白槐安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一些,不论多么浮躁的情绪,来到这儿总会变得平静下来。
白槐安对着白胡子的打铁匠鞠了一躬“儿子见过父亲。”
“鲁道夫来了啊……”老人白贺武将剑胚放入剑炉,揉了一把沾染着灰尘的胡子。
“我更喜欢槐安这个名字。”
“鲁道夫的名字,是你母亲给你取的。”
“我知道。”
白贺武拿起瓷缸杯,喝了口水,淡淡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姓白,连名字都改的跟大夏人一样,但你心底清楚,你呀,没那本事,管不好这个大家,也追不上本家嫡系。”
白槐安当即拳头就硬了,但面对亲爹的点评,他只能低下头,然后说“父亲已经说过上百遍了。”
“但你一次也没听进去,就想证明,你不比他们差,没了本家扶持,你也能过得很好。”白贺武拿起铁锤“你是能过得很好,只要你愿意和我一样,拿起铁锤,钻心打铁。”
白槐安挺直腰板问“父亲当年钻入剑铺,是因为自觉比不上白参商吗?还是早已知道他会失败?”
白贺武笑了笑,拿出铁块,继续敲打,叮叮咚咚的声音回响。
“我从未觉得自己需要和他比较。”
“他做了决定,我也做了决定,他要去大夏就去,我守着白家祖业,各有道路不同。”
“我不希望他失败,我比谁都更希望他能成功……而且我也知道,如果他都做不到,那么白氏的其他人都做不到,虽然白参商失败了,但他依旧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你不该去嘲笑一个比你父亲更有勇气的人。”
白槐安不敢苟同“他把往后几代人都拖下了水。”
“哪有这回事?你瞧瞧他儿子,过的不要太风光。”
“可我们……”
“鲁道夫啊。”白贺武重重落下一锤“自己的能力不足,就不要去责怪别人,你觉得为什么本就不大的白氏要分出本家和旁系?”
白槐安摇头。
“因为白家嫡系从来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白贺武语重心长“祖上的规矩,继承家业的都是那些没本事自食其力的人,嫡系的那批代代都是怪物,他们不需要施舍,自己就能撑起一片天……所以啊,你也该放下自己的倔骨头了。”
白槐安不说话了。
“怎么,不服气?”
“儿子是觉得不服气,而且觉得委屈……我打拼三十年,为家族兢兢业业,难道就非得攀附本家才能活不成?”白槐安握紧拳头,眼神不悦,心怀不甘。
“罢了,如今是你当家,你如何决定,不必和我说。”白贺武继续打铁。
“我只是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