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站的前广场已经是一片惨状。惨烈程度堪比被几十个熊孩子轮过的胶佬快乐房。水泥地经过了低温、高温、雷击等锻打处理,单单只是碳化已经不能作为合适的形容词,该说是逐渐回归为最初形态,无限趋近于搓一搓手指就灰飞烟灭的石灰粉。还好广场中缺乏大型建筑物内部的钢筋,否则迟早也被抽出来烧成铁水。好在,战场被有意识的控制在了前广场的范围内,并没有闯入南站内部,否则这样的大战不论在南站内的哪一层展开,都避免不了大规模的伤亡,是注定会死很多人的。但即便只是在外围的这一战,剧烈的震动还是导致了整个周边建筑群的沉降,一次次的冲击力让原本结实的立柱也渐渐不堪重负。这倒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相当于接连经历了数次五级以上的地震,再如何完好的设施设备也不可能经受得起这种来回颠勺的体验。即便如此,这一战也尚未结束。定音一锤在影世界彻底解封的前五分钟落下。鼍龙被丢上了半空,和完全展开四阶宗师意境的白榆交换了搏命的一招。结果是鼍龙最后释放的吐息落空了,他没想到白榆到了最后这一刻还保留了一招‘石化魔眼’,被石化魔眼凝视的后果是身体动作的停顿僵硬,石化诅咒将其躯壳冻结了大约零点五秒。十分短暂的一次卡顿,但足以决定胜负。白榆和致命的吐息擦身而过,回过头一刀劈在了鼍龙的身躯上,再度展开四阶宗师意境,挥洒而出的刀光如同青龙摆尾,临空离地五十米高度斩下的一刀将鼍龙连同广场一同斩裂。碎鳞,斩肉,断骨……腰斩!地面上浮现出了深达几十米的巨大裂痕,顺着地面蔓延出去超过百米以上,开裂的切口中能够清晰的看到许多断裂面,下水管道,供水管道,地下通道,地铁口,甚至还有数字光纤线缆。鼍龙的身体分成两截,一半掉在那边,一半掉在这边。被腰斩者不会轻易死去,对他走了血脉道路的超凡者更是如此,其生命力无比强横,多挺个把小时不是问题。但是这也毫无意义。“咳……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鼍龙咳出血色:“动手吧,杀了我。”白榆踩着他的胸膛,淡淡道:“你别想死的太轻松。”“如果你想泄恨,可以把我千刀万剐。”鼍龙闭上眼睛:“我无所谓。”快雨刀抵住了鼍龙的眉心,白榆淡淡道:“蔷薇女,是伱的手下。”鼍龙蓦然睁开眼:“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即便是代号也不可能被外人知道……不,不对,你的确是幸存者,但是……”他眼神几番闪烁后,像是明悟了什么,咧开嘴哈哈大笑,鲜血从断裂的腰间喷出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是你,是你,就是你!”鼍龙恍然的同时,笑容狰狞:“原来我们在执行计划的时候,忽略掉的最大变数就是你。”“本以为只是个普通高中生,本以为你不可能醒过来,本以为都是巧合。”“你可真是一流的欺诈师,骗过了世人,也骗过了我等。”白榆不置可否道:“是你们先招惹的我,只是求个自保罢了。”“蔷薇女是你杀的吧。”鼍龙问:“现在轮到我了……你一早就盯上我们了!”白榆说:“这是个……嗯,巧合,也是个意外。”“巧合?”鼍龙一个字眼都不信:“就那么巧合,偏偏你们上了那个航班,偏偏遇到了我们,偏偏又是在今天在这里碰上?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姓白的小子,做人不要太虚伪了。”白榆心说真话你也不信。“你们这些外神的走狗,还有资格嘲笑我虚伪。”他冷漠道:“给我说说吧,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目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鼍龙挑衅道:“有种给我千刀万剐。”“蔷薇女临死前可是说了不少东西。”“那个叛徒!”“她至少知道自己和外神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所以在死之前留下了一些信息,不像你,你只是一条狗,佯装的忠心耿耿,却忘记了自己是谁。”白榆激将道:“你也配当地球人?”鼍龙反唇相讥:“幼稚的激将法。”可说完后,他又沉默了下去。人之将死,总会想到很多。死亡之前,总想着把一些东西交代下去,流传下去……若是心有牵挂,死的心甘情愿、死得其所也就罢了,但若是完全意料之外,或者满腹不甘,自然做不到含笑九泉。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接受了败亡的表象,内心还是有着庞大的不甘和激愤。生命所剩无几的当下,鼍龙需要一个借口说服他自己,把最后的生命用在有意义的地方,而不是愤怒的发泄上。不过这种思考也同样是偏激且短视的,因而很多意外导致的遗言大多皆是戏言和妄语。就这么沉默了一分钟左右。鼍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睁开眼,全身紧绷的力量缓缓放松。“你想知道关于组织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只不过……你别想平白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