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龙二踏入阴阳寮的时候,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个主旋律。那么他的主旋律便是复仇。有人说,复仇是空虚的,当你把仇敌杀光的时候,感到的不会是痛快,而是无止境的虚无。有人说,楼上的,放你妈的狗屁。不经历他人的痛苦,就不要劝他人从善。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另一人的心境和全部痛苦……被怒火和仇恨吞噬的雨宫龙二如今的眼里,已经容不下更多的理性,他的眼睛如同要燃烧起来,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赤红,恨不得将那些恨之入骨的人咬碎骨头咽下去。他的一切都已经被夺走了。他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幻阴流,失去了剑客的自尊自豪,被撵的如同一条丧家之犬。都到了这一步,却还要目睹这场人间惨剧,连一点稍微慰藉心灵的地方都不给留下。忍耐?一小时一刻一分一秒也忍不了。在他踏入阴阳寮的瞬间,拔出刀剑,直接斩向最近处的阴阳师,看着对方倒在血泊里,鲜血喷涌而出,不管对方是否知情,不管对方是否无辜,因为复仇不存在理性,只有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疯狂。在疯狂抵达极致的时候,拥抱着仇人,让胸膛流出的炽烈火焰把自己和对方都痛苦的烧成灰。他继续挥刀斩杀,瞬间便倒下数人,只不过下一刻异变发生。那些倒下的阴阳师立刻化作一张符咒燃烧起来。井然有序的阴阳寮顿时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都停下步子看向他的方向,露出诡谲的冷笑,表示欢迎。一群纸片飞舞的正中央多了一个人,对方佩戴着古朴的公卿面具,那面具的牙齿整齐的涂成了黑色,打扮看着像是阴阳师却看不出来历。“交出鬼手和鬼切,可留你全尸,给伱安排后事。”这是个陷阱。雨宫龙二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那又如何?他露出不屑至极的冷笑:“想要鬼手?”扯下衣领,露出一截漆黑的手臂:“自己来拿!”暴戾的鬼气冲天而起。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将半截鬼手彻底融入躯壳,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望着被结界笼罩的阴阳寮。雨宫真昼意识到事态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正思考着怎么办,要不要干脆放一把火的时候,忽然的争论声引起了注意。“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已经把通行令给你了吧!”“抱歉,现在阴阳寮内正在封闭,任何人不得入内。”“谁下的命令!我可是土御门晴琉,已经得到了权助的同意,这件事就该交给我来处理!”“不管是谁都不能进去!”争论声来自于一个少年和一名古板的中年人。雨宫真昼心头一动,心想这次出手的似乎并非是阴阳寮,而是贺茂家。她之前动用过白峰组的情报网络调查过贺茂家,对它的了解也不仅仅停留在纸面上,已经逐渐了解阴阳寮中不同流派阴阳术的区别。如果说土御门更擅长的是招神附灵,那么贺茂则是更擅长结界和式神操控。倘若说贺茂家才是背后出手的主体,而不是阴阳寮,难怪连土御门都被拦在外面进不去。他们所想要的东西应该是那把鬼切和那只鬼手。雨宫真昼知道它藏在哪里,也暗中去搜寻过,结果没找到,那么自然是被雨宫龙二提前取走了。如今这两件东西都在阴阳寮内。以雨宫龙二的实力根本无法控制住鬼手,被反过来控制是迟早的事,他现在被复仇怒火支配,之后彻底变成鬼人暴走也是必然结果。这一点和命运先生说的一模一样。“您打算怎么办?”一旁的白峰死士问:“我们可以安装炸药,结界固然坚固,但负责维持结界的阴阳师很脆弱,等天黑后用吹箭暗杀也可以。”“这样太粗糙了,况且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我等不及。”雨宫真昼果断否决这种粗暴的解决方式,她看向下方的土御门,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找那位年轻的阴阳师合作。”“好,那我去试探一下……”“这样来不及。”雨宫真昼直接走了出去。她穿过人群,用命运先生教过的‘传音入密’的方法把土御门晴琉叫到了隐蔽的位置。“你是谁?”“能帮你的人。”雨宫真昼回答:“你的目标是鬼人,我也一样,目前阴阳寮被封锁住,我们不论谁想进去都不容易,要不要合作?”土御门晴琉回绝:“不必了,我可不跟来历不明的人合作,这是阴阳寮内部的事端,和你们外来者无关。”“如果你知道鬼手和鬼切的存在,就不该回绝我的提议。”雨宫真昼继续说。“什么鬼切?”土御门晴琉脚步停顿。“你果然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贺茂家要封锁阴阳寮不让你进去的缘故。”雨宫真昼抛出诱饵:“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就可以告诉你事情的全部始末。”土御门的天才神色纠结了一会儿,他提问道:“你进去后到底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