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怀瑾,你莫要因我再与他人生出芥蒂,蓬莱能溶于人族已是不易,不能再出岔子。”
“可他们根本不待见我们!师娘,你是没瞧见,那些人遇见师兄师姐,从来就没好好说话过!尽会折辱于人!”
秦城眼睛瞪圆告状。
“做错了事本就该认错认罚,总不能因为一句对不住就让旁人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人族死的人太多了,他们该如此施为,若是真的现在与蓬莱亲如一家,那才是真的白眼狼,阿城,你不能因为师兄师姐与你亲近就罔顾事实。”
苏娘摸了摸他的耳朵:
“你的师兄师姐尚且还活着,可他们的师兄师姐却没了。”
“师娘……”
秦城眼中闪过茫然。
叶怀瑾如今担任掌门之位,知道此话在理,可受委屈的到底是自己同宗,不愿多言这个话题,出声道:
“他还小,与他说这些也没什么用,长大了自会有自己的路可走,倒是孩子,你只管放心,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我都会护之周全。”
“我也是!我定然会护妹妹们周全!”
秦城提到这个眼睛雪亮。
惹得苏娘勾起嘴角。
“都还未出生,怎么知道是妹妹?”
“左右我便觉得是!”
这一幕格外平和,就是叶怀瑾眼中也满是暖意。
叶长欢盯着苏娘笑起来的眉眼,也罕见没说话。
顾斯恶敏锐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侧头看她。
“我母亲于她长的一般模样,笑起来更是宛若一人,可我已许久没见过她笑了。”
“娘她……”
“斯人已逝,连梦中也没回来过。”
叶长欢坦然,眼中彻底清明:
“不过也只是长得像而已,我分的清。”
她说完这才反应过来,眯起眼看向剑修:
“那是我娘,你倒是叫的顺口。”
剑修指节蜷缩,面上目不斜视,稳声:
“我娘你都叫了,若是我唤你娘是前辈,你不是亏了吗?这不公平。”
叶长欢沉默盯着他。
他坚持了两秒,无声别过脸:
“顾斯善,我不占你便宜。”
叶长欢:“……”
两人相谈的功夫,庭外有弟子上前,冲叶怀瑾恭敬的道:
“掌门,瀛洲又来人了。”
“还是之前那些人?”
叶怀瑾笑意散去,皱起眉头。
“是,但这次瀛洲圣主亲自来了,说是要与掌门谈没谈完的要事。”
“我说过,如今我不想谈旁的事,为何还要来打搅?若非苏娘需要丹修守着,我见也不愿见。”
他站了起来,秦城也跟在身后,想到什么回头。
身后的苏娘看着几人背影,朝他摆了摆手。
他安然跟着一起离开。
微风摇曳,吹动她一身素衣,单薄的仿佛一吹就散。
她不是修士,是个凡人,算不上绝顶美人,更像是温婉的壁画女子,亦或是怀有身孕,让她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淡淡的悲悯。
人一散,周围就安静下去,她一人无声坐在庭中,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玉佩。
叶长欢和顾斯恶本想跟着叶怀瑾秦城的视线离开,但抬起脚,苏娘就看了过来:
“谁?”
两人一顿,对视一眼,愣愣看了过去。
确认心魔中人的确看得见他们。
“你们——”
她迟疑了一下,盯着叶长欢的脸:
“是谁家的孩子?”
“可是来找怀瑾的?他方才离开,怕是要等等。”
叶长欢张了张口,和顾斯恶一道拱手:
“前辈。”
“不必叫我前辈,我身上并无修为,算不得什么前辈。”
苏娘笑着摇了摇头:
“他过些时候才回来,若是寻他,不若与我坐些时候,恰好我如今一人,缺个伴说话。”
叶长欢:“前辈,便不怕我们是五洲寻仇之人?”
“就算是,怕了又能如何?要杀的终归得杀,既然没动手,那便是不准备要我的命了。”
行之淡然,全然不似外界所闻,依附于蓬莱掌门的柔弱美人。
即是如此,叶长欢和顾斯恶也没推脱,因为叶长欢心中有惑,即便是假的,她也想问一问。
她目光扫过苏娘手中的玉佩:“这玉佩是防御类法器,该是极品。”
“谁知道呢?当初他重伤掉在我家门口,血糊糊的,我只当是世道太乱,这是从战场上活命回来的小兵,便将人带了回去,后来他离开时,把此物滴血,交给了我,他说他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