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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远见的夏竦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囤盐,消息灵通的国朝商贾则在国朝派遣宰执计相等人经略西北,知道战事将至,才开始囤盐,而等到普通人听到消息,发现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已经没有夏州的青白盐了,连带着口感差的海盐价格都飞速上涨。
直到这一刻,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战争才是真正开始了。
而即便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京师人,关心的也不是夏人此番聚集了多少兵力,统帅是谁,进攻哪里,初期胜败如何,他们更在乎的是京师里的物价,是否会随着西北战事起而飙升。
“锦夜”显然不关心这些民间风波,更希望听到宋军在前线惨败的战报。
对于他这类肆无忌惮之人,官府的统治力度越弱越好,甚至世间大乱,重回五代十国,才是他如鱼得水的时候!
可惜前线战况还未传至,或者说就算传过来,除非一方一触即溃,不然怎么样也要数月交锋,没能听到好消息的“锦夜”继续往前走。
悄无声息之间,一道同样身穿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汇聚过来。
相比起“锦夜”从背面看上去,颇为高瘦的身材,此人身材矮壮,一开口嗓子也很粗,瓮声瓮气的:“大哥,‘世尊’的人手到京师了!”
“锦夜”脚步不停,只是微微点了点下巴,开口道:“坐马车!”
接下来他们要出城,步行显然太远,他们两位的装扮,如果骑马又未免太过醒目,在这个前线大战起的关头,指不定会被过往的官兵盯上,该低调还是得低调些。
“大哥,这边来!”
于是乎,两人并肩走入一条巷子,就见里面停着一辆马车。
“驾!”
“锦夜”坐进车厢,矮壮汉子则熟练地坐上了车夫的位置,一挥马鞭,呵斥一声,朝着外城驶去。
出了城门,又策马两个多时辰,直到外城的边缘,矮壮汉子目光一转,落在一根树杈上,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带子,这才低声道:“大哥,到了!”
“锦夜”走下马车,两人动作统一地压了压斗笠,朝着院子里走去。
走正门是不乐意的,风格必须保持住,悄无声息间,两人就出现在后院,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练武场,那里正有一群大汉在打熬气力。
个个不穿上衣,赤裸着的肌肉块块垒起,宛若磐石般不可动摇,手臂上的血管贲张,又似小蛇盘绕般冲击力十足。
而反应最为敏锐的,是一个身上满是疤痕的凶恶僧人,挥舞着一根沉重的浑铁禅杖,明明是虎虎生风的威势,在他手中却又有种举重若轻的轻灵飘逸。
“哦?好武艺!”
“锦夜”掩于斗笠下的眼睛都不自觉地一亮,露出饶有兴致之色,矮壮汉子更是捏了捏双拳,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谁?”
那个恶僧也是最先发现有外人出现,禅杖猛地一顿,指了过来,其他汉子这才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锦夜”带着矮壮小弟走了出来,冷冷地道:“宝光僧,方元觉?”
恶僧冷冷地回道:“是洒家!汝是何人?”
“锦夜”不答,再度看了一遍场中的汉子,声音透出不满:“此事十万火急,‘世尊’就派了这么些人手来?”
恶僧闻言勃然变色,手中的禅杖往下一落,竟是咚的一声,地面都好似晃了晃:“凡夫俗子,不敬尊神,悔!悔!悔!”
身后众人异口同声地道:“悔!悔!悔!”
“果然是一群盲信弥勒的愚众!”
“锦夜”心中颇为看不起这些人,但也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丢了过去:“看清楚了,这是信物,贵教教尊是否下令,让尔等听从我的安排?”
恶僧接过令牌,仔细分辨后,小心地收了起来,语气缓和:“若为了教中大业,吾等自愿听从!”
“锦夜”冷笑道:“与宋廷正面冲突,你们敢么?”
恶僧哈哈一笑:“吾等正要掀翻这污浊之世,让尊者的光辉洒播世间,你问吾等敢不敢?”
“锦夜”进一步将范围具体化:“杀死机宜司的官兵,你们敢么?”
恶僧闻言微怔:“机宜司?那是什么?”
“锦夜”暗暗摇头:“你只当是皇城司那些,专门抓捕谍探,镇压尔等教派的地方!”
恶僧咧嘴,愈发现出狰狞之色:“原来是这样,那不是正要分个生死?”
“锦夜”最终道:“刺杀朝廷官员呢?地位尊崇的大官,你们敢么?”
恶僧也不愚蠢,冷声道:“你不必这般问下去了,你便是说刺杀狗皇帝,我等也是敢做的,但你有那个法子让我们能得手么?”
“倒是悍不畏死之士,可用!这就是我要做的,你们等待消息便是!”
“锦夜”基本满意于这群从弥勒教调来的人手,数目虽然少,却都是悍勇之辈,并且在“世尊”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