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导致帝国内部各族势力悄然膨胀,尤其在王猛英年早逝后,苻坚的宽仁政策使得少数民族首领纷纷反叛,最终面临帝国的崩溃。就像一辆没有刹车的汽车,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左冲右撞,直到撞破路边的栏杆,坠入悬崖。
“请先生教我。”苻坚长揖到地。
张哲翰闭着眼睛,照着脑海里非非给的光幕提示念念有词:
“知足者,自足于内心,自足于已得,要足于其所当足,而不得不足之处,且足于常人之所未足。它的标准是常,是和,即要自足于道。知足所以不辱,少私寡欲,恬淡为上,没有一己的主观贪求,绝无非份的觊觎之心、侥幸之图,后而不先,视有若无,知其有而守其无,知其荣而守其辱,知其进而守其退,即知其子而守其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何辱之有?是以庄子述老子卫生之经是,人皆取先,我独取后。”
“王嘉”答非所问东拉西扯是常态,怎么可能用毫无逼格的大白话。苻坚虽然崇尚儒学,书也读了不少,号称博学多才,但再怎么说也是北莽出身,在马上的时间比在书房的时间多,对张哲翰的话只听了个似懂非懂。
“知止者,自止于内心,自止于已得,要止于其所当止,而不得不止之处,且止于常人之所不愿止。它的界限是私、是妄,即要不离于道。知止所以不殆,治世事天,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戒慎恐惧,于其不闻不睹之际,慎终若始;于其大道甚夷之途,留有充分的余地,即我宁退尺而不进寸,没有丝毫的贪功冒进之心,绝无投机取巧之意,何殆之有?”
其实连张哲翰自己也没全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明不明白,而是苻坚必须不明白。
“国师的意思是,当止?”苻坚试探着问道。
前戏已足,张哲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非也,非也。”
“请国师示下。”
“陛下可听说过田忌赛马?”
“嗯……”
“当下局势,晋军举国精锐尽出,我亦以精锐相抗,此谓不知止也。”
“敌弱我强,难道不应该以雷霆之势碾压过去?”
“谬矣,我军虽兵力占优,但散而不聚,貌合神离,敌军虽少但却不弱,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占了哪一个?”
张哲翰说的是后世学者对淝水之战的研究成果,当然一语中的,切中要害。
苻坚并不是盲目狂妄自大之人,只是没了王猛这样的大才在旁边提醒,才误入歧途。
沉默半晌,苻坚抬起头来,“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朕茅塞顿开。还请先生具体指教一二。”
果然是明君,知道从善如流,竖子可教。
“硖石山围点打援,是谁的主意?”
“说起来不怕先生笑话,是张夫人的主意。”
嫔妃成了军师?这不是笑话嘛,可见这苻坚身边人才何等贫瘠,可悲可叹。
如果苻宝真的是是张夫人和慕容垂的私生女,那张夫人就是慕容垂的老情人。张夫人怂恿苻坚动用嫡系部队去搞围点打援,和晋军死磕,而慕容垂则在埙城看笑话,真是下得一手好棋。但绿帽子这种事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说的,而且就算说出来也于事无补,搞不好还会让苻坚恼羞成怒,做出冲动的决定。
“陛下围困硖石山那么久,晋军去救了吗?”
“没有,只是在洛涧对峙。”
“谢安明显是在将计就计,西府军屯兵洛涧,是准备寻机突袭,消耗我军的有生力量,动摇我们的军心。”
“先生所言,鞭辟入里。”
“所以我们必须调整策略。”
“如何调整?”
“我们也来个将计就计,陛下可速速颁下旨意,调襄阳姚苌部和埙城慕容垂部火速集结寿阳,替换梁成部和苻融部。姚苌、慕容沿洛涧布防,只守不攻,待机而动。梁成、苻融则退守襄阳、埙城,互为犄角之势。”
“此是为何?”
“据臣卜算,姚苌和慕容垂日后必反,占襄阳、埙城而观望不前,反意已现,待陛下嫡系与晋军两败俱伤,他们好渔翁得利。”
“可恶!朕待他们不薄,他们反倒恩将仇报!”
“臣所说的将计就计,就是趁此良机将姚苌和慕容垂至于火上,陛下于黄雀之后以弓逼之,让他们去和晋军拼个你死我活。”
“妙计!”苻坚拍案叫道。
“司马朝廷与门阀士族明争暗斗,国力亦比我大秦弱,兵法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我军稳住阵脚以逸待劳,必将引发其内乱,不攻自破。”
“国师言之有理,就这么定了!朕即刻召集众将,落实国师部署。”
“另外,针对谢安动摇我军心的策略,我制定了一个‘断流计划’进行反制,需要苻丕配合。”
“好!断流计划,朕曾豪言‘投鞭断流’,甚合朕意。明日朕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