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声音,不疾不徐地灌进虞晚的耳廓。
她呼吸微滞,梗着脖颈不知如何是好,将求救的目光瞥向段氏和虞嫤。
虞嫤本想上前,却被段氏一把拉住。
只见后者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马车和柳二夫人之间,脸上撑着僵硬的浅笑。
“阿晚这孩子素来欠收拾,我这便将人带回去好好教训,以免惹得亲家母厌烦!”
“亲家母?”柳二夫人言辞带嘲,眉目含讽,“我可担不起虞夫人这称呼。”
她站在原地,双眼微眯。
瞥向虞晚的目光,平添几丝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人望而生怯。
“虞晚,下来!”
“我……”
“你应该知道这个孩子的重要性,莫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柳二夫人虽然不喜虞晚,却将她腹中的孩子看得极重,否则也不会任由她毁掉隋玉娘的容颜。
“我虽然不喜你张扬跋扈的性情,捏酸吃味的小家子气,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出事!”
柳家的男子,打小便知道抱团全暖的道理。
然而,妯娌们却削尖脑袋攀比,绞尽脑汁想要获得柳元甫的偏爱,攫取更多的利益。
子息,便是她们最大的利器!
“阿晚,我可以顺水推舟地处置齐柔,可以任由你处置隋玉娘,却绝对不允许你揣着这个孩子离开柳家!”
“我……我只是……”
“就算是暂居也不行!”
柳二夫人拧眉,打断了虞晚的辩驳。
大家族重视血脉传承,柳家二房的嫡长孙,不管是出生还是成长,都得在柳家。
——免得日后,被有心人拿着身世造谣。
段氏虽然不喜柳二夫人的强势,却清楚她的顾虑,只得拧着眉头靠近虞晚。
“阿晚,我将身边的老嬷嬷留在你身边!”
虞晚本想缠着段氏的衣袖撒娇,让她带着自己离开。
可瞅着她眸底的认真与凝重,便知道此事断无可能,只得撅着嘴巴下了马车。
眼瞅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跨进柳家大门。
段氏这才瞥眸,看向柳二夫人,只是言辞没有了之前的客气,眸中也透着寒气。
“柳二夫人,明和在你眼中是一块宝儿,我家阿晚也不是野草,我既然将她送进柳家这扇门,柳家就得护她周全无恙。”
按照时间估算,阿晚应该是明年开春时分娩。
只是,不管是柳明和的后院,还是柳家几个妯娌暗搓搓的争斗,都很容易牵扯到自己的女儿。
——毕竟,她腹中怀着的是‘免死金牌!’
“虞夫人放心,只要我还管着柳家的后院,那么阿晚和腹中的孩子都不会有事!”
“希望二夫人说到做到!”
目送虞家母女离去,柳二夫人瞥眸看向身侧的老嬷嬷,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
“明和呢?”
“正陪着隋姨娘。”
柳二夫人冷笑,她这儿子倒是一个长情的主,喜欢的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那一胎不稳,让府医上点心;至于那毁掉的脸,听天由命吧!”
老嬷嬷闻言,神色微凛。
她本以为隋玉娘是自家夫人挑选的贵妾,身份待遇总归和旁的妾室不同。
柳家不缺那求医问药的银钱,定然会想尽办法,替她恢复容颜。
——可如今看来,妾终究是妾!
柳二夫人,不知老嬷嬷心中的想法,反倒是叮嘱起另一件事情。
“让人去准备提亲事宜,排场尽可能弄大一些,免得那混世魔王闹腾!”
“老奴明白!”
因着,柳遗直提亲的言辞。
虞嫤最近几日,心烦气躁、寝食不安,就连手中的话本子,也没有以前看好了。
“姑娘,那人醒了!”
听到红裳急促且兴奋的声音,原本倚着窗柩发呆的虞嫤,眉目微变。
——她本想快步赶去厢房,却又担心显得过于急切。
磨蹭了半晌,看到段氏急匆匆朝着厢房走去,这才迈着小步子跟过去。
甫一靠近。
她便听到,越千琅虚弱却又不失温和的声线,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感激。
“若不是夫人相救,我这双腿怕是废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好好将养身体才最重要。”
这几日的寻医问药,对于段氏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可对于越千琅来说,却是救命之恩。
“夫人此言差矣!等我日后回到明京,定然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段氏见他坚持,笑着宽慰。
她本就不是施恩求报的性子,那晚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