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栀回到房间这次真的安安心心睡觉,知青点的所有人知道她在睡觉,去矿上还是杀兔子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打扰到贺兰栀。
对于同居室友这么多还这么规矩,贺兰栀是非常满意的。
而周支书这边从一大早就开始安排各种事情,医生被陈建国带过来,简单给景温毓检查一下,直说是脱力,营养不良在沉睡,压根没提景温毓先天不足的问题。
这年头的人十个九个都先天不足,医生见景温毓瘦的皮包骨都觉得见怪不怪。
落在周支书眼里,就是这个医生医术不怎么行,这景温鎏怎么还没来,骑马到卫星基地顶多一个小时,他不管骑马还是开车过来,怎么都该拿着药过来,怎么一直没过来,急死个人了。
午饭大部队都去了矿上,贺兰栀也没醒来,齐芳华和顾仲华做点野菜稀饭便把午饭糊弄过去,两人去地里割了很多适合小兔子吃的野草。
别看野兔繁殖快,当成为养殖的兔子它们就小气很多,不太能吃新鲜的野草,刚割水分太多,不利于兔子消化,都需要野草露一晚过掉多余的水分。
顾仲华本来是准备上山砍树,有狼出没她和木匠都不敢上山,便和齐芳华一起割草,一会儿就割了很多草晾在院子里。
陈建国今天也没去矿上,他帮着周支书跑了几趟路,回来匆匆吃了一口稀饭把那几只大野兔的皮剥了,这种被狼咬断腿的野兔养不活,已经抢了贺兰栀的小兔子养,大兔子再养就算贺兰栀不说话,其他知青要不同意了。
齐芳华看着摆在自己面前一排的兔子,难以想象她居然有一天会烦恼兔子怎么做好吃,明明之前连吃饱都困难,现在居然顿顿有肉,还不用下地做活,下乡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日子好过的多。
揉了揉脸,齐芳华瞬间作出决定,两只兔子红烧,一只干煸,一只凉拌,还剩一只明早留作早饭缠丝兔。
五个兔头都给贺兰栀腌制做成麻辣兔头,她肯定会喜欢的,齐芳华说着便手起刀落。
贺兰栀闻着知青点慢慢散发的肉香味,睡梦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太阳的温度开始慢慢散去,景温鎏终于骑着摩托车赶过来,一辆七成新的八嘎摩托车,他骑出了赛摩的感觉,边摩托挎斗里坐着卫星基地的军医,明明敞篷车他都坐的头晕眼花,车子慢下来哇的一声就开吐。
车子开到村口景温鎏直接踩住刹车就往下跳,周支书听见摩托声音立刻迎了出来,看见景温鎏激动坏了。
“可算来了,温毓从早上回来就一直睡,镇上的医生来看过,也说是累得和营养不良,本来说是要输点葡萄糖,我没敢让输,就想等着你赶紧拿药过来,谁知道你……我的人上午就该到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我在老林子里……”景温鎏只丢下这一句,立刻推门进入屋内,一见弟弟真的像是睡着一样躺在床上,再一看周围埋汰的样子,景温鎏眉头都能夹死蚊子,动作却轻慢很多。
他经常看见景温毓因为犯病夜不能寐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就怕一个景温毓一个气喘不上来,便与他们天人永隔。
景温鎏甚至毫不避讳说,哪怕是敌人用枪围堵他他都未曾怕过,但是景温毓一咳嗽,他的汗毛全部都立起来,那种绝望,他一刻都不想体验。
此刻见着景温毓呼吸顺畅,脸色红润的躺在那里,景温鎏可以负责任的说,他连做梦都没敢做过这么奢侈的。
所以他此刻是不是真的在做梦?是不是景温毓真的遭遇了不测,而眼前的一切是他被刺激太大产生的幻想,景温鎏甚至不敢去碰触一下景温毓的手,就怕那冰冷的触感让梦醒来。
“我就说镇上的医生肯定水平不咋样,温毓明明是先天不足之症,他居然看不出来,一直跟我说是饿的,是累的,温鎏,你药拿来了吗?赶紧给温毓喂下呗,我记得他的药六小时必须吃一次,可不能给耽误了!”
周支书直接跟着进来大剌剌说了一通,反正景温毓要起来喝药,吵醒没关系,已经睡了一天了,病人睡多了也不好,可回头便对上景温鎏凶巴巴的眼神。
哈,这是什么眼神,他提醒喝药还提醒错了,今天一天都守着景温毓啥都没干?把人叫来景温鎏居然这眼神看着自己,果然他们说景温鎏是狼人不是空穴来风,不说感谢自己也不能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吧。
周支书下意识还是压低了声音,放轻柔动作,“不用叫醒温毓吗?他都睡一天了。”
景温鎏给景温毓把被子盖好,示意周支书出去。
两人走出门外,景温鎏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温毓难得睡个好觉,他想睡等他睡。”
周支书回头看了景温毓一眼,“不吃药也没关系吗?他的病?”
“药是止疼的,对于他的病已经没有太大作用,既然他不用药都能睡好,就让他睡!”景温鎏抽了一大口烟,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旱厕的‘虞美人’!
“那些花还没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