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也就只敢在这里指点江山,要是叶牧当面,皇帝都能猜到他们是怎样一幅丑陋的嘴脸跪舔人家。
“那叶牧的学说明明就是异端,如何能够容得了他肆意妄为?!”
“儒家正统千年已久,乃是经历数千年的学问和天下百姓认同的国之基石。你们听听这叶牧的书里都说了些什么,什么人人平等,还有所谓地圆论,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在挑战儒家根本学问?”
“如此狂悖之言,难道你们要认同么?!”
新任的刑部尚书的那叫一个激动,就好像叶牧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
胡蔚云立刻就开口争辩道:“周尚书,你这话也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吧?那叶牧不过提出来一个学说而已,如何就能够撼动儒学千年正统?”
“再说先秦之时百家争鸣,也未曾像你这般直接要拍死一个新露头的学派啊?儒学天下共尊,但也不曾对其他学派刨根掘底,要将其直接灭杀在摇篮中。亏得周尚书治的本经还是‘礼’,难道忘了先贤教导的仁义?”
“这一派学问到底如何,不是应该先看看它的效果再说么?倘若都如你这般动辄喊打喊杀,大魏文脉还如何发展?这儒家四派又怎么能衍生出来?”
胡蔚云的质问犀利而又精准,直接让周禄脸色阴沉如水。
他就是在宗文忌倒台之后,被世家们塞进朝堂里的一颗重要旗子,可以说是继宇文博之后的世家头号代言人。
就凭叶牧和世家之间的关系,他不开口反对才是笑话。
“胡尚书,你是不是在跟我说胡话?明明是这叶牧提出来的理论太过惊世骇俗,怎能先贤身上?”
“我来问你,先贤可曾说过地是个圆球?先贤可曾说过平民百姓和陛下等同?如今儒家四派乃是各位先贤孜孜不倦的求学研究而成,岂有一个人光凭着象就掰扯出来一堆胡话的道理?”
“胡尚书,你是不是觉得,他叶牧一个人,就能比得上历代先贤了?”
周禄眼睛微眯,冷笑盯着胡蔚云。
只要对方接下来的话有任何漏洞,他立刻就会抓住进行攻击。
胡蔚云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叶牧比那些先贤们还厉害的话,但他也没有认同周禄的观点,反而一转头不再去看他,自顾自的道:“人家叶牧是天纵奇才,岂是你这样的愚夫可比?”
“你!”
周禄顿时气急。
这争论的好好的,怎么就还搞起来人身攻击了?
正当他想回嘴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的顾文昭终于睁开眼睛。
“陛下。”
随着他开口,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
大臣们都在观望,想看看顾文昭这位叶牧最大的支持者,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顾爱卿有话要说?”
“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恐怕朝廷不能轻易做出反应。儒学乃是我大魏文脉正统,地位自然不容动摇。但是话又说回来,那叶牧提出来这个新的学派,可曾说过是要针对儒学正统?”
“若不是,堂堂传承千年的儒家学问,难道没有自信应付一个毛头小子的言语?若真是如此,那这儒学到底能不能作为执政思想,恐怕才是更加值得商榷的事情吧?”
听到这句话,周禄刚想开口,顾文昭冷飕飕的目光就率先落了下来。
“周尚书,不要用那些歪理邪说来反驳老夫。这件事情在老夫看来实在是简单不过,那叶牧就好比初生的婴儿,儒学就如同经过锻炼的成年男子。双方力量差距之大,不用老夫多说你们也能想明白吧?”
“要是一个幼儿对你周尚书来斗上一场,敢问你周尚书有那个脸当真吗?”
周禄哑口无言,想辩驳却暂时找不到方向。
“尔等都是儒学门人,难道不知微言大义蕴含着多少人生至理?先贤又经历了多少艰苦困难才完成这些著作和理论?”
“若是如此境况之下,你们都要担心儒学正统会不会被那叶牧的新学问冲击,那照老夫看儒学还当真是该彻底的清洗一番。连这点儿自信和容人之量都没有,你们如何有脸面自称儒学门人?”
顾文昭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顿时就让不少官员回过神来。
他们之前对于这件事情的抵触,并不是因为其离经叛道,更多是因为叶牧这个人。
要说历史上出现过的歪理邪说简直数不胜数,可有哪个动摇了儒学正统的地位?
自打前朝董学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的地位就在与日俱增,哪怕是改朝换代也不曾影响过其地位。
如今他们却被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提出来的学说吓得如此慌张,顾文昭还真没有说错,的确是有些小题大做。
主要是以前叶牧给人留下的映像太过深刻,总是做一些超出常理认知的事情,所以让大臣们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惊惧,才会下意识的开口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