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慢慢走到张东来跟前,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本侯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听清楚了么?”
张东来沉默不语,几十年的修养在这一刻几乎差点儿化为了烟尘。
“叶牧!你不要太过分了!”
“老夫身为长辈,多年以来门生桃李遍布天下,她区区一个妇人如何配得起老夫道歉?”
“你今日就是将老夫的脑袋砍下来,道歉之事绝无可能!老夫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当真以为老夫会受你欺凌忍气吞声?!”
张东来狂怒不已,花白的胡须随着他怒吼声一翘一翘的,显然是被叶牧气得不轻。
然而叶牧却根本不在意他的愤怒,神情之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他走到距离张东来仅有一步的位置,眼神冰冷的仿佛能冻结一切。
“老匹夫,拿礼法来压本侯,你打错算盘了。礼法可没有说妻女受辱,我这个一家之主还要忍气吞声苟且而活。”
“今日你要么道歉,要么本侯就摘了你这颗狗头去赎罪。还有脸自称什么桃李满天下,儒家经义难道就教出来你这等在妇孺面前逞威风的人?那还当真是可笑至极。”
“要是儒家都是你这种为老不尊的王八蛋,那本侯觉着它也不用存在了。”
一番炸裂的话语让张东来浑身丢在颤抖,他指着叶牧“你”了半天,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完整。
不过叶牧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他纠缠,步步紧逼的质问道:“你到底是道歉还是不道歉?”
话音刚落,他就从刘镇云腰间抽出一把长刀,狠狠插在了张东来面前的地上。
“生与死,你自己选择便是。”
在场的文人士子们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着张东来接下来的回答。
他们有不忿,有憋屈。
身为大魏得特权阶层,文人无论是到哪个地方基本上都会以礼相待,还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把他们的尊严和骨气踩在脚底。
沉默良久,张东来握住腰刀的刀柄,咬牙将它缓缓拔了起来。
“叶沐!今日之辱,老夫铭记于心!但愿你这一辈子,都能像此时一样蛮不讲理,暴虐骄横!”
怒吼了一声后,张东来满是血丝的眼神看着手中的刀刃,咬牙使劲得朝着自己脖子上抹了过去。
“张老!”
身侧几人看到他的动作立刻惊呼起来,刚想阻止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已经赶在了他们前面。
叶牧伸手捏住了横在张东来面前的刀背,笑意吟吟的将利刃缓缓从他手中拿了过来。
“啧啧,张先生还真是志气高洁,宁愿死都不愿意向本侯服软。既然这样,那本侯倒是要高看你一眼了。”
说着他把腰刀扔给了刘镇云,轻轻拍了几下愣住的张东来的肩膀。
“张老先生,本侯就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哪里真的会让你去死啊?”
接着他凑到张东来耳朵边,压低声音慢条斯理的道:“要是你死了,那些儒家的疯狗还不一直咬着我啊?哈哈哈……”
“张老先生,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吧。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自己找个别的地方去死就是,可别脏了本侯这苍原学堂的地。”
“记住了,本侯可没有要一心逼死你啊。”
众人听到叶牧后面这句话得时候,松了口气得同时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们引以为傲的文人风骨,在人家眼里好似一文钱都不值。
呗叶牧如此戏耍了一番,张东来心里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死志,又如烟云般消散。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叶牧这一番作为的根本目的,就是让他丢脸出丑而已。
对方是个聪敏人,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身死,定然会激怒所有儒家门生。
到时候他再事实权侯爷,同样顶不住传承上千年的学派的怒火。
身为大魏显学,就连皇帝的治国方针都是按照儒家理念,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撼动其地位的?
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张东来看着叶牧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有羞愧和刻骨铭心得仇恨。
他这么一番戏耍,自己当众出丑的名声肯定是跑不了。
如果想要挽回,唯有一死将叶牧逼到绝境之上,放才能挽回已经坏掉的名声。
可当刚才还不容易提起来得心气,被叶牧这么搅和了一下消散之后,再想重新面对死亡这件大恐怖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叶牧没再去管愣在原地发呆的张东来,转身面对着那些文人士子。
“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此,想必都是为了我苍原学堂而来。那几位大儒名家倒是一片好心,想帮着苍原教书育人。不过很可惜,本侯的办学理念跟他们不同,目的乃是为了让百姓们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皓首穷经的钻研科考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