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着叶牧年轻的面容,柳芝兰心里刚刚升起来的一丝希望又逐渐消散。
如此年轻的一个人,即便是在燕南侯麾下,又能有什么权力和地位呢?
说句不好听的,那崔景源镇守战神关,说起来也是大权在握的军镇。
虽然不如燕南侯这般势力庞大,但也没人能轻易动弹。
而且他远在并州,燕州的燕南侯即便愿意出面,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鞭长莫及的道理谁都清楚,她又不是个傻子。
想到这里,柳芝兰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压在内心的悲苦和愤恨难以选宣泄,偏偏又报仇无望。
如果不是心里最后的那点儿念想,她早就想个办法了结了自己。
“公子,您即便的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那可是一方军镇,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你的好奴家心领了,但还是不要把自己牵连进去才好。”
叶牧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你不信我?”
“非是奴家不愿意相信公子,只是那崔景源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不是你能得罪的起。”
叶牧沉默片刻,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柳芝兰相信自己。
“如今要是的我说出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不会相信,倒不如见把她们带回大魏,等路上的时候慢慢盘问也不迟。”
这样想着,叶牧就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倒是刚才你说若不是心有牵挂,早就了却残生让在下很好奇。难不成那崔景源手里还有你们的什么把柄?”
柳芝兰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悲戚的笑着道:“说是把柄……其实也算不上。我们被卖来草原的时候,有人跟我们说如果保守好这个秘密,愿意替他们在草原上当个探子,就给我们家人一条生路。”
叶牧紧紧皱着眉头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么?”
柳芝兰摇摇头。
“没有,因为在我们离开之前,他们让我们见了家人一面。”
听到这里,叶牧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硬生生让这些已经罹难的百姓们再遭受生离死别之苦,可见那崔景源多不是个东西。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恐怕大魏朝堂又要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
“柳姐姐,今日实在抱歉,提起了你们的伤心事。族长那边也说了,愿意放你们离开,到时候跟着我们商队一起离开如何?”
柳芝兰脸上非但没有露出感激的神色,反而变得有些惊恐。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公子和商队冯大人的恩德我们感念在心,但是我们绝对的不能离开草原!”
这下叶牧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柳姐姐这是为何?我们救你们脱离苦海,难道也不愿意么?”
柳芝兰眼含热泪,对着叶牧深深行了一礼。
“公子一片好心,奴家和姐妹们并非不知感恩之辈。可是那崔景源每隔两月都会派人来寻我们,让我们交出打探到的消息。若是见我们不再草原上,他们必然会对我们的家人动手。”
叶牧恍然,沉思片刻之后问道:“柳姐姐,上次他派人联系你们是什么时候?”
柳芝兰想了想:“大约十五日之前吧。”
“时间上来得及!”
叶牧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声,对着柳芝兰沉声道:“柳姐姐,你们也清楚,铁真族长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说出来的话不可能收回去。所以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到时候肯定是要跟着商队一起离开的。”
“与其心怀不愿,还不如想想相信在下一次。在下答应你们,一定赶在下一崔景源派人联系执之前,把你们的家人救出来,如何?”
柳芝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如叶牧所说的那样,她们在铁真族长眼中不过就是些货物,去留根本不是自己的意愿做主。
到了最后,说不定结果还是被送给商队的大人物。
想着想着,柳芝兰的心乱了起来,眼神中露出绝望之色。
“公子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过乱世一浮萍,如何能够自己做主呢?也罢、也罢,奴家就相信公子一次。但愿公子能够看在我们这些苦命人的份上,最后给我们一个交代。不论是好是坏,我们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柳芝兰已经别无选择,只有叶牧所说这一条路可走。
她心中已然快要绝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把希望放在了叶牧身上。
甚至于都不要求他帮自己这些人复仇,只求一个真实的结果。
叶牧心中叹息,面色凝重的点头道:“多说无益,柳姐姐只管等着看在下的做法就是。”
安慰了柳芝兰几声之后,他离开了舞姬们所在的毡房。
没想到这一趟草原之行还有非常以外的收获。
战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