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叶牧的发言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也没有阴阳怪气的讽刺皇帝陛下卸磨杀驴,给足了他面子。
于是等到他说完之后,皇帝长叹一声,颇为不舍的道:“叶卿,你当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辞官不做?”
叶牧点了点头。
“是,臣已经想好了。”
“也罢,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在劝你了。诸位臣工,你们以为如何?”
皇帝把场面话抛了出来,马上就有人接了过去。
“既然冠军侯去意已决,看在侯爷劳苦功高的份上,还请陛下允诺侯爷一片赤诚之心。”
接着又有几个人出来唱双簧,三言两语就走完了整个流程。
皇帝依依不舍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叶卿去意已决,那朕也不能强人所难。”
“宣旨,朕允许叶牧辞去兵马大元帅之位,离京返乡!”
此话一出,朝中百官立刻跪了下来。
“陛下圣明!”
整齐的呼喝声响起,叶牧忽然感觉自己身上轻松了许多。
甚至于他再看宇文博和朝中的某些官员,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面目可憎。
“今天下午,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叶牧有些愉快的想着,心思甚至已经飞到了遥远的燕州之地。
不知道周明亦还有绣娘他们,把苍原发展的怎么样了?
“叶牧,你虽然离京,但毕竟一身才学不能放空,朕还有任命给你。”
听到皇帝的声音,叶牧瞬间回过神来。
“陛下请说。”
“你此行是要去燕州苍原是吧?”
“回陛下,正是如此。臣曾任苍原县令,带着父老乡亲们经历了一段苦难时期,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所以想回去看一看。”
“好,既然如此,朕正好有些事情交给你去做。”
叶牧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他不清楚,皇帝所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要是些简单的问题倒也罢了,可如果继续和京城扯上关系,难保那些世家大族不会暗中使绊子。
“朕命,冠军侯叶牧任燕州都督,提调燕州一切军务。兼燕阳府指挥使,协理燕阳府兵之事。再兼苍原县令一职。叶卿,你以为如何?”
皇帝这般突兀的任命,让叶牧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交出手上的所有权力,皇帝应该会用丰厚的赏赐以及没有实权的虚职作为补偿,然后自己子然轻松的离开京城。
但现在忽然多了这么几个职务,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尤其是燕州都督一职,那可是执掌一州的军务权力,不比他之前在京城挂着的兵马大元帅权力小。
“这……陛下,臣感念陛下恩德。只是臣毕竟是辞官归乡,如今又兼任多职,臣怕自己才德疏浅,难以胜任。”
然而他的拒绝声刚落下,皇帝就立刻道:“叶卿不必多言,你在军事之上的建树天下人有目共睹,朕非常相信你。”
朝中自然有人对这些任命非常不满。
好不容易把叶牧从京城赶走,要是让他掌握了这些权力,难保不会出现一个坐大的藩镇。
于是平章阁大学士崔文琦立刻站了起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冠军侯既然请辞,陛下就莫要给他强加责任了。更何况以叶牧之能,若是真的提调燕州军务,万一养出来一支虎狼之师,未来堪忧啊陛下。”
崔文琦这话丝毫没有委婉表达,就差明说以后叶牧造反了该怎么办。
众臣对这个意见心中也是非常的赞同。
无论他们嘴上说的多么厉害,但心中都有一本帐。
叶牧的军事能力摆在那里,他手底下没兵倒也罢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如果他掌握了一支军队,哪怕只是不足万人的队伍,也足够让这些人打心眼里警惕。
但面对着群臣的猜测,皇帝却声音一沉道:“你们倒是眼光长远,不过朕只看到当下。燕州边境之地,偏僻苦寒气候干旱。本该是屯兵严防的重镇之地,却因为有着燕山天险阻隔,以致官员懈怠军备废弛。如此长久下去,若是狼庭突然进犯,燕州之地又岂能抵挡的住?”
“朕看似给了叶牧很大的权力,但燕州那个烂摊子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反倒需要小心谨慎劳心劳力才行。你们要是不满意朕的任命,那就推举一个人出来,处理好燕州的事情,给朕带出来一支可用的精锐兵马!”
“诸卿都好好想想,看谁是这样的人才?”
这番话一出来,群臣顿时沉默不语,反对声音也小了很多。
他们对于燕州的境况基本上都有所耳闻。
此地从府城以下,可以说官府已经管辖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