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眼神之中有些哀伤,难得咬着嘴唇露出了一些女儿家的柔弱姿态。
“难道你和陛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么?”
“你们君臣当初多么相得益彰啊,虽然此事陛下做的……做的有些不地道,但他也是为了天下安定和朝堂稳妥,和你一样不希望百姓又陷入纷争之中。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呢?”
不得不说,黄真经过了这两年的熏陶,眼界格局还有言语技巧都提升了不少。
乍一听,这话好像非常有道理。
但叶牧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藏着的那些东西,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说明白。
“娘娘,若是要劝我服软,那还是免开尊口吧。草民也跟您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无论面子上做的多么到位,心里有了隔阂终究是回不到过去的。”
“敢问娘娘,您不妨真诚的告诉我,假使叶牧真的按照您所说继续暗中支持陛下,您能保证我在边疆之地的时间一长,还继续左右陛下对朝局的处理,不会让陛下厌烦乃至有了些别的心思么?”
“他不会!”
黄真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
叶牧愣了楞,摇着头笑了起来。
“娘娘,我不知道该说您是很了解陛下的性子呢?还是说您长久未出宫去看一看,所以变得天真了?”
黄真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她不是臣子,也不会站在臣子的视角去看待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君王。
书上说的再好,那终归是给世人听的教条规训。
人心难测,和书上说的可不是一回事。
想到这里之后,黄真终于明白过来,轻叹一声有些哀婉的看着叶牧。
“刚才的话,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言毕,两人之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叶牧的眼神有些空洞。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两人当初在并州发生的种种事情。
曾经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如今已为人母,养出了贵气和威严,却也养出了一种难以逾越的无形屏障。
当年他可以在中箭昏迷的时候把自己放心的交给黄真,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身份地位却已经截然不同。
“叶牧?叶牧?”
黄真的喊声在耳边响了起来,拉回叶牧的思绪。
“娘娘,草民在。”
黄真有些疑惑的道:“你在想什么?突然就走神了。”
看着美心一抹桃花,如同烈焰绽放开映衬的面容更加眼里华美的黄真,叶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两个字,似乎刺激到了黄真的情绪。
她的眼眶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其后隐藏着的,仿佛是浓浓的哀怨。
“我也记得,那些年发生过的往事。”
“当初你中箭昏迷的时候,我带着你一人一马,在茫茫草原上辗转上逃命。那时候,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叶牧皱着眉头微微思索了一阵,摇摇头道:“草民愚钝,当时受伤之后脑袋有些不清楚,并不记得说过什么。”
黄真轻轻一笑,一滴泪珠顺着面颊流到了腮边。
“那时,你曾跟我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聊,不聊!”
黄真忽然一转话锋,趁着转头的功夫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叶牧虽然好奇自己说了什么,但看她样子,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
“你知道,陛下对你如何安排吗?”
“草民不知。”
黄真笑了笑,轻启朱唇说了一句话。
“陛下打算,给你封为异姓王。”
“什么?!”
叶牧猛然瞪大了眼睛,随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娘娘,此事可千万不能乱说,传出去叶牧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黄真摇了摇头:“我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情跟你开玩笑。昨夜我——和陛下歇息的时候,说起过这件事情。”
“陛下吐露心声,说自觉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你,又害得你远走他乡,所以打算补偿一下。思来想去,陛下觉得以你的功劳,封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叶牧立刻沉声道:“娘娘,若此事为真,还请您替草民美言几句,草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黄真顿时皱紧了眉头。
“此话何意?难道你不知道在大魏而言,封王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正是因为草民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么荣耀,所以更加不敢接受陛下的恩赐。”
“原因?”
黄真紧紧的盯着叶牧,似乎想从脸上看出他内心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