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虽然这么说,但陈苏苏心中的担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消除掉呢?
但为了不让叶牧更加烦心担忧,她也只能把焦虑压在心底。
“那,夫君你一定一定,千万要多加小心。”
叶牧笑着点头道:“放心吧,夫君可不是什么莽撞人,心里有数的。”
“对了,接下来家中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罢。咱们可能还有两天左右的时间,你得主持着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
“嗯,妾身肯定会做到。”
“哈哈,我家夫人聪慧娴熟,夫君少了许多麻烦啊。”
安排好这些事情,叶牧又跟陈苏苏聊了一会儿接下来的规划,安抚住她内心的煎熬。
片刻之后,两人一起出了书房。
陈苏苏去处理宅子中的事情,叶牧则喊上虎子,带了几个人直奔顾文昭家里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门前。
坐定之后,顾文昭似乎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看着叶牧的眼神有些复杂。
“小子,你……”
“看来顾老您也应该听到了风声吧?”
顾文昭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此前你递进去的折子,吏部胡蔚云看到了,派人给老夫传来了消息。这么大的事情,你也应该和我提前商量一下才是。”
叶牧洒脱的笑着道:“顾老,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连陛下都不站在咱们这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我总不能继续恋盏着权位当个癞皮狗吧?”
顾文昭张了张嘴,满腔言语只能化为深沉的长叹。
“唉……陛下他、他为何,如此出尔反尔呢?”
叶牧摇了摇头。
“晚辈不太清楚,但根据我试探的结果,可以推断肯定跟十家六姓脱不了干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管皇帝和他们有什么勾当,反正晚辈现在无官一身轻,根本懒得去理会。”
“只要他们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京城,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从此之后晚辈就耕读隐居,比起天天在这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就,没有一点点挽回的余地吗?”
叶牧奇怪的看着明知道这是句废话的顾文昭,沉默了片刻之后道:“顾老,您心里应该非常清楚,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那是陛下做出来的决定,不是我叶牧一拍脑袋要这么干。正如您之前一直说的那句话,君无戏言。”
顾文昭心里也非常清楚,皇帝能表露出来这种意思,说明心里已经不知道考虑了多久。
而叶牧的性格他也很清楚,不是那种卑躬屈膝为名利所困的人物。
眼瞅着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的局面转瞬间就要化为乌有,怎能不让他愤怒气恼呢?
但这些情绪,此刻都没有任何作用。
皇帝不改变想法,这件事情就是定局。
“如果,老夫是说如果。如果陛下改变了想法,你会不会,改变主意留下来?”
顾文昭犹豫良久,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叶牧呵呵笑了起来。
“顾老,且不说皇帝根本不会改变想法。就算如您所说,他改变了想法,我又凭什么留下来?说的好听,皇帝这叫玩弄权谋。说不好听,他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当初是他闹着要拿回权力,要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这才有了你我乃至一干官员去和宇文博争斗不休,才有了我带着将士们在外拼命,维护他大魏皇帝的颜面和土地。现在他这个领头之人做出这种事情,您觉得我叶牧是个毫无尊严的小人?还是我是个唾面自干的伪君子?”
面对叶牧的反问,顾文昭根本无言以对。
“可,陛下毕竟是陛下,我们是臣子……”
“顾老,这些话就不用再说了。您也亲耳听我说过那句话。君视力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
当叶牧再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文昭就清楚的明白,让皇帝和叶牧关系缓和的余地,一丝都没有。
“老夫,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顾文昭一声叹息之后,忽然怒吼了起来,苍老的脸上缓缓落下两行清泪。
他为大魏辛劳了一辈子,眼看着一切事情似乎都在慢慢变好,结果却成了这幅模样。
这让他们那些人的雄心壮志和努力的结果,统统一夜之间变成了笑话。
叶牧能理解顾文昭的心情,但却不代表他认同。
在他心里,皇帝也是一个人,不过因为身份和扮演的角色不同,所以更多时候是大魏这个社会的权力代表罢了。
他突然改变想法,对叶牧而言也不算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唉,顾老,莫要伤心了。事情已成定局,晚辈也不多说什么,望您以后身体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