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顾文昭的反问,陈林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
“没错,就是这样。顾师你应该也知道,我那痴儿……脑子有些问题。”
看着陈林无奈夹杂着悲戚的笑容,顾文昭再度叹息了一声。
“此事老夫知晓,也知道你为了那孩子遍访天下名医。那,张太医如何说的?”
陈林脸上挂着牵强的微笑。
“张太医说,晚辈的傻儿子,乃是脑子里多长了东西,除非开颅取出,否则这辈子都只能这样痴傻下去。”
“那你这么做,是为了……”
顾文昭后面的话没问出来,他不想赤裸裸的揭开这个晚辈的伤疤。
但没想到,陈林却轻松的笑了起来。
“没错,以我那痴儿的脑子,等晚辈老去之后,他能不能混个温饱都是问题。我为官多年,其实也没有攒下来多大的家业,恐怕不够他败坏的。所以,晚辈就想着能不能为他寻得一个官身,如此下半辈子也算是有所依靠。”
“毕竟,像他这样的傻子,别说科举,哪怕是守着这份家业都做不到。要是有个官身,说不定别人还能忌惮一些,不敢对他欺凌太过。”
听着陈林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顾文昭久久无言。
别看陈林是当朝御史大夫,堂堂四品大员。
这么多年来,他没少为自己的傻儿子操心。
那个孩子,也不知道遭到了多少勋贵的欺凌嘲笑。
只不过他傻,也不明白那些人什么意思,但也能感受到他们不喜欢自己,于是近些年来出去的越来越少。
除了陈林带着,那孩子现在自己基本上不会主动离开陈府。
顾文昭也见过几次陈长安。
那是个善良而又单纯的人,每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花鸟虫兽玩,也不愿意和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