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之后,一行人立刻离开京城,顺着官道直奔燕州方向而去。
他们离开的时候,刘镇云的踪迹也被眼线汇报到了各方势力手中。
太和殿偏殿。
皇帝靠坐在软榻上,听着张茂汇报完了刘镇云几人的动静之后,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说,张太医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是,陛下。老奴以为,恐怕是叶牧这一行人之中,有哪位重要人物受了伤。”
皇帝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不会是叶牧受伤了吧?”
张茂急忙道:“陛下不必担忧,应该不是叶牧才对。前日银甲送回来的情报刚说他们剿灭了黑甲军两千人。按理来说了剩下的人数更少,更不该对他们造成威胁才是。至于具体情况,还得等今日银甲的情报传回来才知晓。”
皇帝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
“若是如此,那倒还罢了。”
没想到张茂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却苦笑了起来。
“陛下,要是叶牧受伤,老奴就觉得不打紧。怕就怕的是,不是他受伤啊。”
皇帝愣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道:“张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盼着叶牧出事不成?”
“不是不是,陛下听老奴解释。”
张茂稍微走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那叶牧的性子,陛下应该清楚的很。虽然说才华横溢杀伐果断,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物。可您想想,要是出事的是叶牧,以他的性格来说也就是承认技不如人,大不了以后找回场子而已,不会节外生枝。”
“可如果,受伤的是他夫人呢?”
这句话出口,皇帝悚然一惊。
“你是说……”
“陛下您想,要是叶牧的夫人受了重伤,他会如何自处?再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张太医到了那边,也没有把人救回来。您觉得以叶牧的性子,他又会如何?”
皇帝彻底明白了张茂的意思。
说来说去,他担心的就是万一叶牧夫人重伤不治,刺激的叶牧暴走了该如何处置。
一想到叶牧的性格和他在军中的威信,皇帝不由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哎哟……这宇文博,为什么偏偏老是喜欢去触人家的逆鳞呢?罢了罢了,若真是如此,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吧。只要叶牧不带兵攻打皇宫,不挑明了要造反,朕懒得去理会!”
“大不了,也就是把京城闹个天翻地覆鸡飞狗跳而已。”
听着皇帝的气话,张茂连忙道:“您毕竟是陛下,叶牧做事肯定会有分寸。到时候,恐怕还得您出面才能让事情不要闹大。”
“唉,每一个省心的。”
皇帝感叹了一声,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对策。
就在刘镇云一行人离开了京城不久的时候,叶牧带领的车队终于来到了乾州境内。
他们这几天基本都在赶路中度过,甚至于比来的时候更加紧张。
每天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别的时候都在赶路。
姜玲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从刚开始偶尔清醒一段时间,到现在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叶牧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援,她恐怕……
“夫君,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陈苏苏慌乱的声音骤然从马车里传了出来,让叶牧心里狠狠一跳。
他急忙跳下马来,蹿进了车厢之中。
只见陈苏苏和张如月拿着毛巾,不断擦拭着姜玲珑嘴角溢出来的血迹。
而她背上裸露在外的伤口,这会儿已经泛起了青黑色。
叶牧心中猛然一揪。
他明白,姜玲珑的伤口已经感染了。
尽管自己想了所有办法,每天让两人用粗劣的蒸馏酒擦拭她的伤口,但漫长的时间还是避免不了这种情况。
叶牧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的道:“你们、你们继续给她擦洗伤口。京城就快到了、快到了。”
如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张佗这位大魏医术最高的人身上。
哪怕他明知道,对方也不可能生死人肉白骨。
叶牧没敢再多看一眼。
姜玲珑那憔悴虚弱的面孔,让他心如刀割一样的疼痛。
他生怕多看一会儿,自己就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离开了车厢之后,叶牧沉默而又木然的坐在马背上。
原先他以为,自己在大魏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能够应付一切难题。
现实证明,他依旧还是不够强大。
否则,宇文博怎么敢一次又一次的针对,怎么敢对着他的家眷派出杀手?
想到这里,叶牧又是一阵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