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朕,要看到宗文忌的脑袋挂在皇城门口。否则……呵呵呵……”
皇帝的笑声逐渐变大,充满悲怆和疯狂的意味。
宇文博眯起了眼睛,回头冷冷的扫了宗文忌一眼,随后转头对着皇帝的方向行礼。
“陛下有令,臣等自当遵从。”
此话一出,宗文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他愣了几息之后,忽然间抖若筛糠,连滚带爬的扑到宇文博跟前,抓着他的裤腿哀求道:“太师,太师我可是自己人啊!我对您忠心耿耿,为您立过功。您救救我,救救我!”
然而,面对这位自诩为宇文博一党第二号人物的哀求,宇文博看都没有看他,沉声厉喝道:“金吾卫何在?!”
“宗文忌勾结西凉,殿前失仪,速速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话音落下,几个膀大腰圆的金吾卫立刻冲了进来,抓着宗文忌就将他抬了出去。
宗文忌瞬间就绝望起来,正当他咬牙打算鱼死网破,把宇文博那些阴暗勾当吐露出来的时候,宇文博忽然俯下身体。
“文忌啊,你家夫人和那两个孩儿,老夫会代为照顾的。”
一瞬间,宗文忌就感觉到了彻骨冰寒。
他傻傻的跪在地上,忽然间泪如泉涌。
自己为宇文博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被他转眼之间就舍弃。
甚至于,就连他的妻儿老小都不放过。
绝境之中,他忽然无比的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一直和顾文昭这些人作对呢?
倘若他们掌权,即便自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些方正君子,也不会将祸端牵扯到自己家人身上。
但到了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宗文忌惨笑着,慢慢松开了抓着宇文博衣摆的手掌。
“谢,太师。”
见到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宇文博点了点头,对着身旁金吾卫道:“动手吧。”
就这样,堂堂刑部尚书,就如同一只丧家犬似的,被金吾卫架着狼狈的离开了金殿。
皇帝早就离开了朝堂,张茂叹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甩了几下金鞭。
“退朝~~~”
官员们逐渐开始离开,顾文昭依旧愣在原地。
刘广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几下肩膀。
“唉,走吧老顾,别发呆了。事情已成定局,后悔也没了意义。咱们还是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那小子博得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顾文昭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摇摇头,一句话没说的朝着殿外走去。
原本挺直的脊背,在这一瞬间都弯曲了很多,看起来马上有了苍苍老态度。
走了几步之后,顾文昭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面带笑容和官员寒暄的宇文博。
“宇文太师?”
宇文博侧头看向他,脸上依旧带着和气的笑容。
“何事啊顾尚书?”
顾文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晚辈,看错你了。”
平淡的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不再犹豫,大步的离开了金殿。
宇文博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一声,转头对着身旁谄媚如同哈巴狗一样的尚书令道:“赶快拟旨,诏叶牧回京。记住了,九道旨意加急送去,一定要将叶牧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您放心,下官一定做好这件事!”
朝堂的纷争,以一种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皇帝全面败退,换来了一个宗文忌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看起来事情似乎告一段落,皇帝也没有别的表示。
但朝堂上的官员们都非常清楚,皇帝和宇文博之间的政治斗争,眼下才彻底拉开序幕。
散朝后不久,尚书省就发出了圣旨,诏令叶牧回京。
而且,是持着皇帝金牌的九道圣旨!
谁都能看出来,宇文博这一次,是下定决心要彻底将叶牧置于死地。
平远县。
西凉军第一批攻势,已经被魏军挡住。
双方各自付出了近万人的惨重伤亡,这才决定稍事休息。
叶牧摘掉头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狠狠往嘴里灌了一气凉水。
旁边方贽也好不了多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脸上盔甲上马上血迹。
叶牧扭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着道:“方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么俊俏的功夫啊?”
方贽轻哼了一声,喝着水含糊不清的都:“我……可是状元……君子六艺,你以为说着玩儿的啊?”
叶牧竖了个大拇指赞叹道:“方兄就是方兄,才能胜过愚弟许多啊。”
放松着闲聊了几句之后,方贽语气担忧的道:“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