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云也放弃了骚扰,带着骑兵全力冲锋,想要阻截西凉军的进攻。
这四千步卒并不是什么精锐,很难在西凉军的冲锋之下保持着稳定的阵型。
要是被西凉骑兵直接冲散,必然是一场惨烈的屠杀。
眼看着那些不断骚扰的魏军改变阵型,好像真的要来一次正面战斗,阿古祝不由得狞笑起来。
他手里可有着六万多的精锐骑卒,不信拿不下那些人。
“儿郎们,给老子狠狠的杀!”
他嗓子都差点儿喊哑了,不断地鼓舞着麾下士气。
双方军队不断地催促着战马加速,在一片遮天蔽日的烟尘之中,义无反顾的撞击在一起。
霎那间,人仰马翻,喊杀声刺破云霄。
刘镇云宛若一支锋利的箭矢,硬生生在密集的西凉骑兵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密集的攻击如同雨点一样不断地落在厚重的铁甲之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碰撞声。
巨大的力道从四面八方袭来,震得盔甲下的刘镇云头晕眼花。
纵然他天生神力,但人的承受度终究有一个极限。
口腔之中满是咸腥的味道,刘镇云明白那是血液的味道。
他怒吼着,疼痛的肌肉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发力,带动着狼牙棒挥洒出一片残酷的死亡阴影。
但即便如此悍勇无双,战马的冲锋速度还是一点点的减缓。
魏军们拼尽了一切,想要追上自家的主将,但看到刘镇云孤身陷入重围的阿古祝那里会给他们机会?
他兴奋的指挥着手下士卒源源不断地朝着刘镇云包围过去,一层层加固着包围圈。
人数相差一倍的情况下,魏军骑兵很快就陷入了艰苦的阵地战中。
没了战马速度的加持,骑兵之间的厮杀显得更为激烈。
后方。
呼延厥机听着前方震耳欲聋地喊杀声,嘴角噙起了一丝笑容。
刚刚传令兵来信,说是前方骑卒已经将魏军地骑兵彻底地包围了起来,只等着钝刀子割肉慢慢的把他们消耗殆尽就行。
而在他的眼中,剩下的那四千步卒,不过就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通知全军加快速度,略过骑兵战场,给某家追上那些大魏的步卒!”
“是!”
旁边副将疾奔而去,呼延厥机懒洋洋的坐在战马上,双腿一夹提高了些速度。
激烈的战场南方,徐阳带领着步卒们维持着防御阵型,紧张无比的盯着前方战况。
他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西凉军分出来一千骑兵就在周围盘旋,虎视眈眈的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一旦他们行动起来露出破绽,肯定会被骑兵拉扯消耗,根本提不起速度。
要是的刘镇云那边再失败,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骑兵追上来,然后冲散分割成无数小肉块被吞掉。
初次经历这样惊心动魄的战斗,徐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位知府大人已经不复刚开始时的从容淡定,盔歪甲斜的靠在战马旁边,一次次的踮着脚巢远方望去。
探查的斥候想去战场附近观察情况,却被西凉骑卒一次次的逼退,让徐阳根本难以了解那边的情况。
“刘将军,刘将军啊,你可千万不能败啊!”
“你要是败了,咱们这次计划能不能成功都是个大问题。”
徐阳嘴里不断地嘟囔着,既着急又担忧。
他还不时的回头看向后方,但眼中的期待总是变成失落。
“叶帅啊,你怎么还不到呢?”
骑兵对拼的战场上,遍地都是残缺不缺的尸骸。
双方已经真正的杀红了眼,即便是临死也要拼命的咬上对方一口。
西凉军是精锐,战斗意志自然不必多说。
魏军这边虽然新近成军,但士卒本来就是从各地挑选出来的精锐,要论战斗力其实也不差。
他们之前和西凉军唯一的差距,就在于向心力和凝聚力不同。
但此时此刻,在这里的几千人,已经彻底融为了一个整体。
他们的将军勇猛无畏,一个人在重重包围之中反复冲杀,浑身上下挂满了破碎的器官,宛若地狱中归来的修罗样狰狞恐怖。
身旁的同袍一次次的冲锋,喊哑了声音,叫破了喉咙,向着面前的敌人拼命反击。
一幕幕悲壮而又寻常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那些还在活着的士卒脑海之中,让他们躁动的血勇奔腾激荡。
僵持的互相绞杀之中,一刻钟的时间一闪而逝。
陷入重围的刘镇云险之又险的在士卒们拼死的接应下逃了出来,回到自家阵营当中难得的喘了口粗气。
他身上的盔甲已经看不出之前的模样,倒是都是坑坑洼洼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