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整个城不像京城那般划分了许多坊市,只按照东南西北的方位不同,分成了四个大片。
燕阳知府的府衙位居中间,被四方坊市所拱卫。
从汪立的口中,叶牧得知西坊基本上就是城中达官贵人的聚集地,和其他平民百姓所在的坊市有着非常明显的分界线。
李老虎的宅邸,就在这些富人区一出位置不错的地方。
叶牧看了看主街之前高大的牌坊,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一路看来,这燕阳城的知府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城中百姓脸上多有菜色,证明他们生活的并不好,路边典妻卖子者时常能够见到,足见百姓生活之苦。
而就在这样的困境当中,西坊的建筑却一家比一家阔气,街道上都有百姓不断的清扫,保持着整洁干净。
如此的做法,怎能让叶牧相信这知府是个好官儿?
虎子已经打听到了李老虎家的位置,带领着五十名杀气腾腾的甲士直接冲了进去。
这般张狂的阵仗,让街边的行人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李府。
年过四旬的李老虎依旧膘肥体壮,脸上的凶恶之色未曾因年长有所更改。
他穿着一身骚气的紫色锦袍,斜靠在软榻上敞开胸膛,露出一抹黑乎乎杂乱的护心毛。
旁边两个身材娇小脸庞干净的侍女,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给他喂着水果。
“呸!”
将嘴里的果核吐在另外一个侍女的托盘之中后,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忽然一脸烦躁的道:“这群废物到底怎么回事,杀个鸟县官的事情都办不明白?”
话音落下,他一把将身旁的侍女拽进了怀里,在她的惊呼求饶声中上下其手。
“虎爷,大、大、大事不好了!”
李老虎欲望刚起,外面忽然传来了下人惊慌的呼喊声。
满是胡须的脸上笑容一滞,他那双恶狼一般的眼睛顿时冒起了寒光。
“滚进来!”
“今天你要个老子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打扰了老子的雅兴,我就把你的脑袋摘下来!”
青衣小帽的下人一个激灵跪在地上,嘴里惶恐不安的道:“虎爷,小的不是故意要冒犯您。”
“只是咱们家外面忽然来了一群甲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硬往里面闯。小人们拦也拦不住,这才来禀报您一声。”
“甲士?”
李老虎无比疑惑。
他也知道甲士是军中精锐,一般人别说调动,看都没资格看人家一眼。
难道自己最近又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惹得人家找上门来了?
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自己干过的那些缺德事,李老虎慢慢又放下心来。
他自问最近没有得罪过什么惹不起的人物,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胆大包天之辈。
担忧尽去,李老虎的凶性又冒了出来。
“来人,那老爷的兵器!”
“去,把家里喘气儿的都叫上!”
“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憨货,敢到老子头上寻晦气!”
李老虎骂骂咧咧的穿上鞋,接过下人抬过来的一柄大关刀,风风火火的闯了出去。
传话的仆人急忙跟在后面一起跑了出去。
伴随着李老虎往前院赶去,他身后哗啦啦的不断汇集了一大批人手。
这些人个个满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此时,前院之中已经快要打完收工。
五十名精锐甲士,对付那些有些蛮力练过今天江湖把式的护院简直不要太轻松。
三十来个人,一照面的功夫基本上就被全部放翻。
名贵的实木大门歪歪扭扭的挂在墙壁上,叶牧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看了看躺在地上呻吟不断的护院们,他冷声道:“去问问,李老虎在什么地方。”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院子深处就传来了一个饱含怒气的粗犷声音。
“你虎爷爷在此!”
“哪里来的鸟汉,赶在你家虎爷的地盘上撒野?!”
话音未落,后院的侧门呼啦啦涌进来了一大批拿着武器,面向凶恶的汉子。
为首之人身宽体胖,脸上胡须浓密的跟李逵一样,瞪着一双牛眼睛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个不停。
“你就是李老虎?”
叶牧平静的询问了一声。
“正是你家虎爷!”
“我说你是哪家青楼里溜出来的兔儿哥?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虎爷的府邸么?”
李老虎出口就是成片的脏话,顿时让刘镇云还有甲士们怒火中烧。
他们家的侯爷是何等样的人物,这样的腌臜货也配开口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