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行礼道:“陛下谬赞,这些都是叶牧的分内之事,臣不敢居功。”
皇帝笑着道:“爱卿谦虚了,如此赫赫功劳,换个人只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叶牧又连忙谦虚了几句,这才开始仔细的汇报起自己的这一趟冀州之行。
皇帝就跟听故事一样,其中曲折离奇之处,让他不时发出惊呼和欢笑,殿中气氛显得无比欢乐。
足足耽搁了一个多时辰,叶牧说的都有些感觉口干舌燥,才终于将冀州发生的事情大概讲述完毕。
皇帝陛下犹有余兴的道:“叶卿,你等此次劳苦功高,可想好要什么赏赐了吗?”
叶牧心中一凛,脑海中急速思索起来。
虽说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兴奋之意,似乎是临时起意问出这个问题。
但他身为臣子,如果心里没点儿数狮子大开口,很可能迎来皇帝的厌弃和疏远。
再加上他年纪过轻,上次的冠军侯之位就让朝中众臣颇有微词。
要是继续往高走,恐怕会木秀于林。
思索了几个呼吸之后,叶牧行礼道:“此事全赖陛下运筹帷幄,臣不敢从中居功。”
“假若陛下怜悯臣颇有苦劳,不妨让臣赶紧回家。此去数月之久,微臣着实想念家中亲
人。”
非常正当的理由,也是非常简单的要求。
按理来说,皇帝陛下应该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然后再用丰厚的赏赐送他回家。
如此,即便是之后的封赏稍稍有些压制,臣子心中也不会有多大的不满。
可随着叶牧说完这句话,大殿之中却莫名的安静下来。
叶牧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皇帝的回答,忍不住抬头瞄了几眼。
随即他就看到张茂脸色难看的冲他微微摇头,珠帘之后的皇帝依旧没有动静。
他不禁愕然起来。
这样简单的要求,为什么皇帝还要犹豫这么久?
而且张茂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冒出这两个大大的疑问,他不禁又开口催促道:“陛下?可还是对微臣有什么吩咐?”
这下,皇帝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
“呃……这个叶卿啊。朕当然能理解你急着回家的心情,这也是人之常理,朕本该马上答应礼送爱卿回家。可是……”
皇帝忽然犹豫起来,似乎是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
叶牧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敢问陛下,微臣家中可是有所变故?”
皇帝犹豫了一下,声音中充斥着一些愧疚。
“这个,叶卿啊,朕慢慢跟你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答应朕,听完一定不要着急发怒可好?”
叶牧沉默了一瞬,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话。
“还请陛下坦言相告,微臣不会乱来。”
“咳,是这样的。”
“叶卿可知道,你大胜西凉军的消息传回朝中之后,西凉使者就此事不止一次的向朕递
交国书,要求必须严惩爱卿和冀州一众官员。”
叶牧点了点头:“此事臣有所耳闻。”
“但根据微臣所知,陛下并没有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更何况是咱们打了胜仗,岂有伏
低做小之理?”
皇帝一拍手道:“是啊!”
“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时久严词拒绝了西凉外使的无理要求!”
“可是……”
这个可是一出来,叶牧就知道事情肯定有了变故。
只听皇帝叹息了一声道:“唉,本来此事对大魏而言,是个难得的好消息。朕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西凉使者说什么,都不去理会此事。”
“可是……咱们朝中的一些官员,却并不这么想。”
叶牧阴着脸问道:“陛下,不知道朝中的诸位大人是何想法?难不成不管咱们大魏胜败,
都要如同他们那群没骨头的东西一样割地赔款才行?”
叶牧生硬的语气让皇帝也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朝中的一些大人们
认为,此事虽说是他们先派人图谋冀州,但咱们身为天朝上国,只需将他们的目的挫败,然后警告一番就好。”
“一战击溃三万精锐,还骗走了他们许多物资,此事多少有失君子之风。”
“而且,他们认为大魏如今四面环敌,骤然再和邻国挑起斗争,多少有些不明智。”
听着皇帝牵强的解释,叶牧感觉自己都快被气笑了。
朝中的这些人真的是又蠢又坏到了极致!
“敢问陛下,您可知道当初太祖如何成事?”
“朕当然清楚。”
“那敢问陛下,当年太祖是不是秉持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