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昭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但是显然被渝洺县的状况气得不轻。
叶牧笑了笑,转头看着徐老五道:“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么?”
徐老五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的道:“老爷,我们还有不少乡亲在这里,不信您可以问问他们。”
叶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向一旁。
刘镇云和那位马三爷的战斗已经落下了帷幕。
经过士卒们的围杀,马三爷身上本就受了些伤,气力也损耗严重。
和刘镇云硬拼了几下之后,他就只能靠着闪转腾挪维持局面。
等叶牧走过来的时候,汉子已经被打掉武器摁在了地上。
饶有兴致的绕着马三爷走了几圈,看着他怒目圆睁瞪着自己,叶牧笑呵呵的问道:“马三爷是吧?具体怎么称呼?”
汉子一梗脖子,怡然不惧的大声道:“某家马云飞,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嗯,马云飞,不错的名字。”
叶牧点了点头,忽然伸手一指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你可知道,你和他们所犯之事该当何罪?”
马云飞脸上桀骜慢慢消散,扬着的脑袋也垂了下去。
“知道,袭杀官兵,等同于造反。”
叶牧点了点头:“不错,有这个认知就好。”
“依照我大魏律法,造反者夷三族,你应该清楚吧?”
马云飞张了张嘴满脸苦涩,良久才有些低声下气的道:“这位将军,您一看就是个有本
事的人,想必在朝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某家知道,造反自然是死罪。只是,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渝洺县附近的平头百姓。
只是碰上了雪灾实在活不下去,所以才上山投靠了我。”
“在下想求您法外开恩,能不能赦免他们的死罪?”
“这些人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大肆杀戮实在有伤天和。您可以带着我的脑袋去交差,就
说这一切事情都是在下指使的,这些人只不过是被迫跟着我行事。”
“还请您,法外开恩。”
刚才面临生死都没有丝毫惧色的马云飞,这会儿却放下了身段和尊严,五体投地拜在叶
牧的面前。
一旁顾文昭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就看到叶牧冲他摇了摇头。
“呵呵,马三爷好大的口气啊。你们犯的是造反的死罪,到头还要让本帅保下这些反贼的性命。你说说,你凭什么敢跟本帅提这个要求?”
叶牧双手环胸,冷笑注视着面色惨然的马云飞。
后者偏过头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哭泣不已的“山匪”们,长叹了一口气恳求道:“将军,自打这些人上山以来,在下从来没有带着他们去劫掠百姓。今天这是第一次,却不想就碰上了您和这群精锐之士。”
“还望将军看在他们此前并无恶行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话音落下,马云飞又深深叩首。
“呵呵,你当本帅是傻子不成?”
“从无恶行?那你告诉我这群饥寒交迫的人到你寨子之中,是靠着什么活命的?”
叶牧眼神如刀,带着冷意逼视马云飞。
后者满脸为难之色,犹豫了半天没有说话。
“说不出来么?”
“那你有什么胆子敢说他们都是好人?欺瞒本帅罪加一等,尔等就准备接受朝廷审理
吧!”
撂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之后,叶牧转身欲走。
“将军,等一等,请您等一等!”马云飞顿时急了起来,开口喊住了叶牧。
停下脚步后,叶牧转身看着他,脸上再没有先前那般温和笑意。
“怎么,想要求本帅饶你一命?”
马云飞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一阵纠结,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将军,在下如实跟您交代这些山寨中的百姓是如何活下来的。只希望您听完实情之后,能、能饶过在下亲眷一命。”
叶牧不置可否的道:“说吧,本帅心里自有判断。”
马云飞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跟将军再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马云飞,是渝洺县城中商贾大户马家长子。”
叶牧愣了一下,心里倒是好奇了起来。
马云飞接着道:“在下年轻时喜好舞枪弄棒,对学识之事并不感兴趣。家里请了许多先生,到头来都被我气走。”
“最后家父无奈之下,只好应允了在下,请了一些武师教我拳脚功夫。”
“学成之后,在下一直想如同话本之中那样,去行走天下做些行侠仗义之事。”
“可惜家里管的严,不曾给我机会。家父更是三番五次的耳提面命,说我是马家的顶梁柱,一定不能就这么丢下亲人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