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昏沉,大雪纷飞。
“嘎吱……”
“嘎吱……”
杨浩成脚踩厚厚积雪,来到青木巷尽头的一栋两层小楼前。
一楼是门面房,二楼是沿巷窗。
虚掩着的房门上方,是一块横挂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三个金色大字:“国医堂”。
这是医馆。
也是杨浩成的家。
此时。
医馆会诊大厅里,气氛相当凝重。
男女老少十几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瞪着满头大汗的杨德旺,其中两名健壮青年甚至已经撸起了袖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在杨德旺面前,则躺着一个年轻人。
“病人抽搐、痉挛、两眼发直、昏厥……应该是癫痫啊,我曾经治疗过十几起癫痫患者,都是这些症状,用的治疗手段也都一样。”杨德旺努力解释道。
“结果呢?”老者吹胡子瞪眼,怒问道。
“结果……”
杨德旺脸上火辣辣的。
经过他的针灸治疗,病人不但没有半点好转,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邪了个门啊!
他完全弄不清楚为何会这样。
人群后面。
一位雍容华贵,相貌美艳的女子,披着白色貂绒大衣,披散着乌黑柔顺的长发,径直来到老者面前,说道:“安叔,救护车很快就到,我已经联系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张副院长,等把清河送过去,医院那边会全力救治。”
“淑蓉,谢谢,谢谢你,是我老糊涂啊,以为这姓杨的平时治疗头疼脑热的病很厉害,就固执的把清河送到他这里,结果……唉!”安新民苦涩摇头,看向杨德旺后,唾道:“呸,庸医。”
庸医?
中医七重境,学徒,医者,医师,明医,鬼医,国医圣手,神医,而自己就差半步,就能获得“明医”称号啊!
杨德旺心里憋屈。
却不敢怒,也不敢言。
人群后面。
杨浩成看着赵淑蓉那张美艳的脸庞,眼神有些恍惚。
前尘往事一幕幕,如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闪过。
这是故人。
弹指十年,曾经的花季女孩,如今已经端庄成熟。
相认吗?
不!
绝对不能相认。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纵使对方曾经天真烂漫,银铃般的笑声依旧还在耳畔,可谁知道她是人是鬼,是妖是仙?
最重要的一点:对方是那恶毒女人的闺蜜。
指甲掐肉,传来阵阵痛感。
杨浩成更加清醒,目光慢慢从赵淑蓉身上移开。
随即。
他看向杨德旺。
这是这具身体原主的父亲。
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所以对这个便宜父亲,倒是有几分亲情。
“爸,我回来了。”杨浩成上前几步。
“你这……”杨德旺露出错愕神色。
“路上遇到几只野狗,打了一架。”杨浩成随口应付一句,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青年。
中医会诊,望闻问切。
观气色,听声息。
他的手指搭在青年手腕脉搏上,一边感知一边问道:“安爷爷,清河哥最近熬夜很厉害吗?是不是经常感觉到头疼?”
安新民皱起眉头。
他已经意识到什么,尽管不想搭理杨浩成,但看着孙子这一副模样,还是应了声。
其他人看着杨浩成,全都流露出不屑神色。
老子不行儿上阵,闹呢?
杨浩成摸了摸安清河的额头,拇指又轻轻按了按安清河的太阳穴,然后才站起身,看着杨德旺说道:“爸,什么病的症状,跟癫痫很相似?”
什么意思?
难道……
杨德旺呆了呆,随即猛然醒悟。
他重新蹲下,为安清河检查。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熬夜,内分泌紊乱,偏头疼,应该是脑膜炎引起的颅内高温。”杨德旺喃喃说道。
“杨德旺,你是医生,还是你儿子是医生?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安新民怒道。
“安叔,之前是我弄混淆了。”杨德旺富态的脸庞上汗珠滑落,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快速对着赵淑蓉问道:“你什么时候拨打的120?救护车还需要多久才能赶到?”
“十几分钟前。”赵淑蓉冷色说道。
“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杨德旺彻底急了。
“杨德旺,你什么意思?”安新民怒问道。
“颅内高温是急症,之前耽搁的时间太长,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