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季霖急匆匆推开门，一眼看见坐在长椅上的霍则琛。
他脸上挂了彩，西装外套脱在一边，衬衫皱皱巴巴，袖子卷到小臂处，纽扣还没了几个。
虽然模样狼狈，但丝毫不影响气质，仍是警局里最抢眼的存在。
季霖跟在霍则琛身边多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因为老板打架斗殴过来警局捞人。
霍则琛多么沉稳一个人啊！竟然会在幼儿园门口跟人打起来了！
季霖这会看到霍则琛本人，才接受了这个玄幻的现实。
他急忙来到霍则琛跟前，“霍总，你到底是跟谁打起来了？怎么还打成这样了？”
得是什么人物，才能把霍则琛打成这副模样！
很快，他看见被警察送出来的秦芒，当即被对方的气场给吓得说不话来。
论狼狈程度，这个男人比霍则琛好不了多少。
但，他周身杀气汹涌，衬得脸上的伤更加骇人。
季霖咽了咽口水，完全能想象两人打架的现场有多激烈，多可怕了。
秦芒的律师来得早，已经办完手续，秦芒录完口供就可以离开。
秦芒路过霍则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想到霍总身手还不错，一直跟在秦嫣身边，我还以为你是个软蛋呢。”
霍则琛抬眸，冷冷地迎上秦芒的视线。
见状，警察连忙开口，“行了，少说两句，在幼儿园门口打不够，还想在警察局里打起来吗？”
秦芒没再说话，接过律师递来的外套披上，径直走向警局大门。
霍则琛直勾勾地盯着秦芒的背影，眼神深了深。
季霖生怕霍则琛会迁怒于他，急忙喊上警察一起去办手续，这种时候还是让霍则琛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
毕竟……他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
离开警局，季霖递给霍则琛一袋医疗用品，“二少，你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我这就送给你去医院。”
霍则琛一言不发，接过袋子扔在一边。
季霖没敢多说，默默地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驶离警局。
没一会，他就听见后排的霍则琛出声，但不是对着他说的。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霍则琛问。
电话那边，秦嫣还坐在车内，准备前往捞到白鸢行李的江边。
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陌生景色，心里越发不安，“我还没到，但已经安排人手开始打捞了。”
“需要我过去一趟吗？”
听着霍则琛关切的声音，秦嫣勉强勾了勾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
“不用，应该没什么大事，我不相信鸢姐会出事。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接送小乾他们吗？”
秦嫣做了个深呼吸，“还有，霍则言的事情，可能需要你一个人去处理了，我暂时分不了心，等下我把爷爷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直接跟他联系就行。”
“嗯，这件事你不用操心。”
霍则琛应下，默了默，“秦嫣，照顾好自己，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嗯。”
秦嫣应了一声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挂了电话。
见她放下手机，司机这才开口：“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江边。”
今天天气很差，乌云密布，十分沉闷。
江边早早就拉起了警戒线，警察和救援队一起合作打捞。
此时，江上有好几艘打捞救生艇，水下还有数十名蛙人，时不时冒起一个脑袋对着船上的人打手势，表示没有发现。
颜色鲜艳的救生衣在阴沉的江面上，格外显眼。
秦嫣抵达江边，看到这一幕，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这条暗流涌动的长江很有可能将白鸢吞没了。
一阵风刮来，秦嫣险些没站稳。
司机扶了秦嫣一把，“烟小姐，小心。”
秦嫣稳了稳心神，这才朝着江边缓缓走去，很快，一名男人迎了上来。
“烟小姐，我们从昨晚确认鸢姐的行李后，就安排人手进行打捞，已经过去十四个小时。”男人低下头，“对不起，到现在还没有收获。“
他不敢看秦嫣，迟迟没等来秦嫣的训斥。
男人偷偷看了秦嫣一眼，发现她正平静地望着江面。
秦嫣缓缓开口，“没有收获才是好消息，不是吗？”
男人一愣，这么说的话，也没有错，只是……
他再次将脑袋埋得低低的，“据当地警方所说，这条江看起来平静无波，但底下暗流汹涌，每年掉进去找不到尸体的案例……”
“闭嘴。”
秦嫣冷声呵斥，“我不是让你们找尸体！我让你们找人！把人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