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玘给身边的听风使了个眼色,听风心领神会,便带着斩棘司的兄弟们迅速冲上前,有条不紊地将村民和官兵一并分开。
听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村民,诘问道:“大晚上的,你们为何闹事?”
见斩棘司的人来了,那些村民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怵,个个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谁知,一个贼头贼脑的中年男子紧握着手中的锄头,理直气壮道:“我们当然是要讨一个公道!鸿鹄桥突发塌陷这么久了,死了那么多村民,朝廷却只是装模作样地送些干粮搪塞我们。
不仅没有按照律法拨款抚恤,还派你们这些官兵将我们关在村子里,哪儿都不许去!你们说说,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出声附和道:“就是,我们又不是犯人,为何要将我们关起来?难道是朝廷怕我们漏了什么风声出去,特地派你们来斩草除根,赶尽杀绝的?”
“呸!”另外一个其貌不扬的矮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放声大喊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官兵根本就不是来救助我们,而是来杀人灭口的!”
后面还有两个看着像市井流氓的泼皮无赖跟着起哄怂恿。
“乡亲们,与其待在村子里等死,倒不如大家一起冲出去,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也好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是啊,乡亲们,咱们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定要让外面的人知晓这归化村有天大的冤案啊。”
听了这几人的一番话,那些村民皆是惴惴不安,又愤愤不平。
很快,一个七旬老太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伸手指着听风,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狗官,还我孙儿命来,老婆子我……这就跟你们拼了。”
话音未落,七旬老太直愣愣地朝着村子的大门撞去,听风眼疾手快地拦在她的前方。
猝不及防间,也不知那个七旬老太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猛地一头将人高马大的听风撞到门上,还不忘用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衣袖。
下一刻,那些村民不要命似的趁机冲出了大门,边嘴上推攘谩骂着官兵边对挡在面前的官兵拳打脚踢。
没过一会儿,接二连三地传来官兵的惨叫声。
却见不少官兵的脸,手和脚都被那些村民手中的锄头所伤,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青石板路上大小不一的坑洼处混杂着一片片殷红的血水。
须臾,一个长相可爱,身材高大的少年身手灵活地挤到听风的身边,揉着自己淤青的下巴,抱怨道:“听风大哥,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老挨打吧。虽说这些村民都不是习武之人,但他们那种常年做农活的蛮力打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听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安,让兄弟们都撑住,若是不慎误伤了村民,那麻烦的就是王爷了。”
秦安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放心吧,听风大哥,我们皮糙肉厚扛得住,绝不会给王爷拖后腿。”
这时,有些村民已经打红了眼,不分敌我,高举锄头一顿乱挥,身边不少村民躲避不及,纷纷跌倒在地。
在一片混乱中,有一个年纪八九岁的少年蓬头垢面,趴在地上,好似摔伤了腿,破旧的布衣上被溅了些许鲜血,动作略显艰难地往人群外面爬去。
眼看着锋利的锄头即将落在布衣少年的头上,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迅速地抓住锄头柄,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夺过锄头,扔至一旁。
布衣少年缓缓抬起头,目光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神情冷漠的俊美男子,浑身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当这只修长如玉的手停在面前时,布衣少年身子倏地一僵,怔愣片刻后,他迟疑不决地将自己那只脏污粗糙的右手放了上去。
刹那间,手掌心忽地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仿佛是被针扎了一般。
墨云玘眸色暗了暗,深深地看了一眼面色慌张的布衣少年。
谁知,布衣少年一把甩开他的手,随即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仓皇而逃,哪还有半分方才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墨云玘垂下眼眸,看着右手掌心那个微不可见的针孔,倏地一阵头晕目眩,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
恍惚间,那个针孔周围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血色花纹,逐渐地往手臂上方蔓延。
就在墨云玘意识涣散晕倒之际,一个眉眼凌厉的黑衣女子及时伸手扶住他,“王爷,王爷……”
黑衣女子忽地想到什么,抬眸看向那个落荒而逃的布衣少年,冷冷道:“挽歌,抓住他。”
“是。”
身后一个戴着鬼怪面具的黑衣男子飞身离去。
见墨云玘的脸色不大好,黑衣女子刚准备伸手把脉,眼尖地发现遍布在他右手掌的血色花纹,顿时心中一沉,急声喊道:“听风,听风,快过来,王爷他……”
“王爷怎么了?”
听风闻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