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子映的一番话,柳芙蕖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嘲讽道:“哼,若不是映儿你跟老夫人提了一嘴那个贱人已到了议亲年纪,老夫人又怎会派人送书信去郦州让那个贱人进京。
原本想趁着今日那个贱人进府给一个下马威,谁知我竟反被她害得颜面尽失,名声尽损,沦为了整个楚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
这下好了,贱人不仅与自己的胞弟反目成仇,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都没脸见人了吧。”
苏子映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自顾自地打量着指尖的浅紫色蔻丹,讥诮道:“这才是个开始而已,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还是我的映儿厉害。”柳芙蕖温柔地抚摸着苏子映的额发,想了想,疑惑道:“不过,你为何一定要撮合昌国公府的嫡长子跟那个贱人见面?如果这门亲事真的成了,岂非便宜贱人了吗?”
苏子映轻哼一声,嗤之以鼻道:“母亲,实话告诉你吧,那个陆行初明面上是衣冠楚楚的小公爷,背地里就是个残忍无道的真疯子。
我听太子殿下说,陆行初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怪癖,他喜欢美人,但更喜欢虐待美人,死在他手下的美人不计其数,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会撮合他与苏虞见面。”
柳芙蕖愣了一会儿,鄙夷道:“真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子竟会是这种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继而,她忽地反应过来,一脸焦急道:“那个贱人被扇了一巴掌,估摸着日后不会出门了,那还如何让她与陆小公爷见面?”
苏子映哂笑道:“母亲放心,太子殿下说了,八公主五日后要在碧波湖设宴,届时会发帖子宴请名门贵族的公子小姐们一同泛舟赏荷。
过两天,待二姐姐与二姐夫回府吃饭,定会在席间提及此事。有了二姐姐开这个口,难道苏虞还能寻由头推辞不成?
就算苏虞死活不愿出门,不仅会被祖母厌弃责骂,还会得罪刁蛮任性的八公主。众人皆知,八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自幼备受宠爱,娇生惯养,金尊玉贵。
放眼整个楚京,谁敢不给八公主面子。若是苏虞真的不知好歹,日后都不用我出手,八公主也会让苏虞生不如死。”
“既然映儿都谋划好了,那母亲我也就放心了。”
柳芙蕖点了点头,随即剜了一眼那本厚厚的祖训家规,抱怨道:“母亲还不知道何时能抄完出去。”
苏子映紧紧地挽着柳芙蕖的胳膊,安抚道:“母亲慢慢抄写便是,待二姐姐和二姐夫回府那日,我会跟祖母说让你也一起过来吃饭。”
“这偌大的右相府,也就只有映儿你心疼母亲了。”
……
东苑,清风堂。
正厅内,端坐在软榻上谈话的夫妇,正是右相苏柏和大夫人郑氏。
苏柏面相斯文,目光如炬,留有长长的胡须,眉眼间的细纹透着久居朝堂的威严与从容,但看着大夫人的目光显然柔和了几分。
待听完大夫人的话后,苏柏朗声道:“好一句治国齐家平天下,本相记得子曦这孩子以前性情僻静,寡言少语,常因偷跑出府被母亲责罚。今日在母亲面前,如此伶牙俐齿,义正辞严,倒是令本相刮目相看。”
顿了顿,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夫人方才提到子曦是坐着钱公子的马车回府,却是让本相想起了一件事。”
大夫人担忧地问道:“什么事?”
苏柏抚须道:“外出游玩的玘王殿下今日回京,便进宫面见陛下,禀告进京途中遇刺一事。陛下见玘王殿下的左手包扎着帕子,便知的确是遇刺受伤,当即要派掌管奉天营的萧崎前去调查。
可玘王殿下却向陛下谏言,提议让本相负责调查方可放心。待本相带人前往楚京城外的来金客栈,除了遍地的刺客尸身,还发现有一辆被遗弃的马车。
而那匹被杀害的马,原是来自郦州本地的骏马。如此看来,算着时辰,这辆马车正是子曦从郦州坐过来的马车。”
大夫人顿时心下一惊,惊愕道:“夫君的意思是,玘王殿下遇刺的时候,子曦那个孩子也在场?”
苏柏颔首道:“想必玘王殿下已经得知子曦的身份,为了以防萧崎从中大做文章,这才提议让本相调查此事,避免节外生枝。”
“子曦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大的事,竟一点都不吱声……也是,若轻易将此事说出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人不自觉地捂住心口,轻声道:“哎,这孩子自从两年前落水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今日我瞧见她整个人清瘦了许多,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刚一进府就被柳氏她们刁难,也是可怜得很。”
“那毕竟是四弟的家事,本相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好多言。”
苏柏微微摇头,便转眸望向下方正在安静对弈的二人。
却见其中一位执白子的男子,一袭月白锦袍,丰神俊秀,玉树临风,淡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