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雄奇的栖梧山下,前往楚京城的必经之路上有着一间来金客栈,常有行人在此落脚,歇息片刻后再启程。
阿湫驾着马车停在客栈前,动作利落地跳下马车,无意间瞧见后方不远处的树下也有一辆马车跟着停了下来。
马车内,贺仲荀捶了捶自己的腰,轻叹道:“哎,赶了几日的路,可算是快到了,这马车坐得我是腰酸背疼……”
“咳咳咳……”马车前方蓦地传来女子剧烈的咳嗽声。
贺仲荀听着觉得有些耳熟,便撩起帘子,朝外看去。
却见从马车下来的女子,身姿绰约,弱柳扶风,一袭红衣衬得女子艳丽精致的容颜越发苍白,活生生的一位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王爷,那位病美人急需我的关怀,我这就过去瞧瞧。”
话落,贺仲荀手忙脚乱地跳下马车,墨云玘轻轻掀开眼皮,抬手撩起帘子,好整以暇地望向窗外。
谁知,贺仲荀刚一落地便脚底打滑,踉跄几步,险些整个人扑在地上。
站在旁边的青衣男子默默地别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很快,贺仲荀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拂了拂略微凌乱的衣袖,便脚步轻快地朝着红衣女子走去。
此刻,苏虞无意间瞥见旁边的马厩停着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
车门前悬挂着一对耀眼夺目的大金元宝,上面雕刻着两个“钱”字,车架皆是稀有昂贵的金丝楠乌木,四面以镶金嵌玉的云锦纱珠帘遮挡,可见这辆马车的主人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只是,如此高调出行,引人注目,当真不怕贼惦记吗?
不过,这家客栈倒是有些异常的安静,青天白日,竟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苏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客栈四周,刚准备转头跟黛臻说话,一位面如傅粉,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走上前来,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脱口而出道:“你就是那位有病的美人吧?”
众人:“……”
左边的阿湫和黛臻面面相觑,皆是露出一副这人是谁的表情。
右边的春蕊与冬芷一脸疑惑,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位风流倜傥又莫名其妙的俊逸男子。
苏虞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道:“我与公子素未相识,公子此言是否太过冒昧了?”
“姑娘,你忘了,在郦州西市的巷口,你的马车停在街边,让我们的马车先过,随后我听见你的咳嗽声,便知你有病,还病得不轻。
方才我一听见你的咳嗽声,便知你就是那日坐在马车上的美人。姑娘,只要你把手给我,便知我所言非虚。”
贺仲荀边自顾自地说着,边伸手去拉苏虞的左手,就在即将要碰到时,苏虞轻而易举地避开他的手,往后一退,微微蹙眉,“公子请自重。”
见苏虞面色不悦,贺仲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举止轻浮孟浪了,便拱手行礼道:“姑娘别误会,在下贺仲荀,是一名大夫。”
苏虞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大夫?”
贺仲荀唇边含笑,刚准备开口说话,便见苏虞眸色一暗,诘问道:“你是大夫,就能毫无顾忌地上来拉女子的手吗?”
话落,苏虞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客栈里面走去,身边的黛臻略带嫌弃地睨了一眼贺仲荀,直言道:“小姐,那人就算是大夫,想必也不是个什么正经大夫,咱们还是离那人远点,不沾边的好。”
贺仲荀不死心地大喊道:“姑娘,你真的病得不轻,若继续耽搁下去,只怕是回天乏术了。姑娘,就算你不相信我是大夫,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嘛,还不知姑娘芳名是……”
“闭嘴!”一旁的阿湫忽地出声打断,对着贺仲荀挥了挥拳头,恶狠狠道:“你再咒我阿姐,小心我揍死你!”
贺仲荀笑吟吟道:“小兄弟,方才那位病美人是你阿姐啊,可否告知你阿姐的芳名啊?我瞧你们也是要去楚京,不如我们互相认识认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对了,你们从郦州来楚京做什么,是来走亲戚,还是来求医啊?若是求医的话,那放眼整个楚京,就没有比我的医术更高明的了,当然,我祖父除外……”
“行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能唠叨,叨叨得我头都大了。就你这样,还说我阿姐病得不轻,我看是你病得不轻。”
阿湫一脸不耐,随后疾步走进了客栈,一旁的春蕊与冬芷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贺仲荀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马车走去。
待走到车窗外边,他百思不得其解,转眸看向马车内的墨云玘,一本正经道:“王爷,你说他们为何就是不信我说的话呢?”
一旁的青衣男子唇角抽了抽,暗自腹诽道:你一上去便说人家姑娘有病,没被揍就不错了。
墨云玘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四周,薄唇微扯,“有问题。”
“可不就是有问题……嗯?”
贺仲荀微眯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