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策倒了一杯梅子酒，动作优雅自然的放在少女的面前，沈念瞥了一眼，“办公事不喝酒，喝酒误事。”
他挑眉，又倒了一杯清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一旁站着等待点菜的小二惊的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策安亲王对沈大小姐当真如传闻中那样宠爱，向来都是女子服侍男子，可策安亲王洗杯倒茶推给面前女子的动作仿佛做了无数遍，顾景策冷冷瞟了一眼探头探脑打量两人的小二，语气不善。
“随便上几个你们这的招牌菜。”
小二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弯腰点头，仿佛刚刚看见的顾景策好像是他的错觉，这会面色冷到掉渣的男人才是他原本的面目。
“云停？他来这干嘛？”沈念看着未穿官服的男人走进了巷子，垂着的眼帘，在眼睑出投落一片暗影。
“云停的老家就在桑南。”顾景策看过来，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一些。
沈念收回视线，因为她感觉云停仿佛若有所感的望向了这边，“他在通政司不是你的人？”
顾景策懒洋洋一笑，“他的官位是捡来的。”
沈念挑眉，捡来一个正五品官员？顾景策也没吊她胃口，紧接着道。
“他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这个官位是他哥哥考上的，早些年查案的时候死了，他便顶替了他哥哥的位置，他哥哥对洛青刚有恩，见他在位也没生出什么事来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那他哥哥又是因为什么案子死的？他杀吗？”
他摇头，神色也忍不住严峻起来，“那个案子你别碰。”
沈念倒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那么严肃略带警告的神情，她往后一靠，“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通政司有你的人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似乎是这句话取悦了他，顾景策陡然一愣，唇边浮起一抹笑容，云停的哥哥死的时候他还没回京城，都是京城的暗哨传回来的消息，他哥死的蹊跷，当时还连累了很多人通通被砍了脑袋，只是这件事因为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也从来没有深入调查过。
“不过这个案卷就是他丢给我的，现在他自己到这来倒是让我觉得有点疑惑。”
此时正好小二端着一盘盘菜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包厢里是顾景策的原因，上菜的速度总让她感觉格外的快。
“你接着看。”
沈念心想这么大老远能看见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有什么能知道的，不过还是顺着顾景策的目光望去。
云停已经敲开了那户人家的门，开门的不是刚刚他们看见的那个妇女，而是一个中年的男人，他穿的衣服一点也不像是普通的百姓，长衫罩体，带着银色的单只边框眼镜，手里拿了一个算盘。
“掌柜？”
“嗯，你猜是哪家的掌柜？”顾景策浅尝了一口面前的水晶豆腐就放下了筷子。
沈念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这家吧。”
“答对了，想知道就先吃饭。”他顺手夹了几道看起来清淡一点的菜放进了沈念的碗里。
沈念疑惑的看着对面慢条斯理的男人，好像对这些事情早有预知一样，到底是她查案还是这个男人来查案的。
眼见着面前的碗在一瞬间就堆满起来，她赶忙护住自己的碗，“你当喂猪呢，我自己来。”
她吃起饭来虽然不是狼吞虎咽，可怎么样也吃不出对面那人的优雅，他无论吃到哪道菜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
直到沈念自己吃了一口顿时停住了筷子，这饭菜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总归是对她来说不好吃，可看着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
沈念决定还是得继续吃，顾景策许是过惯了边境的苦寒，这些食物对他来说只有填不填饱肚子的区别。
“我都吃了那么多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只见他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口清茶才看向窗外道。
“刚刚那妇人打开门的时候，这个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只不过你的视角刚好被门挡住了。”
沈念瞳孔微微扩大，这件事她确实没有发现，“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是这家店的掌柜的？”
他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秒，“因为我们刚刚离开的时候，这人就跟在我们身后。”
沈念心里激灵了一下，这男人刚刚跟在她身后她毫无察觉？这样回想起来一切就显得很诡异了。
顾景策眼神扫过门口，门外一道黑影快速跑过。
“也不是你的问题，他应该是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人看我们进了酒楼后就不跟了。”
沈念没发现任何异常，她有些懊恼。
“难过刚刚门口的小二欲言又止，我还以为他是怕你，不过这人和云停又有什么关系？”
“想知道？”他刻意拖长了尾音，闲散道。
沈念期盼的看着他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