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死在你的眼前是种什么感受?惊吓?震惊?在前苏联区的列宁格勒站地铁站外,安洁莉卡经历了她人生中第四次战友就死在了眼前的“这种事”。情况很乱,很糟糕,当地表上那些死人行尸们形成了如月潮水的集群时,没人能面对它们的同时保持理智。而刚脱身“死人潮”的安结莉卡好不容易带着本次地表任务中要得到u盘从被“死人潮”淹没的居民楼拖出并与其余队员汇合的时候,一颗手雷扔到了她的身边,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这种事”就发生了。死者名叫琴,姓氏记不清了,她来小队刚四个月,这是她的第四次任务。当手雷落到了作为队长的安洁莉卡的脚边时,她丝毫的犹豫也没有,第一时间拉开了安洁,随后将那颗手雷压在了身下。等医疗兵冲上来将她翻过身后,她已经没救了。这怎么可能有生还可能呢??安洁只受了轻伤,但近距离的爆炸让她没法清醒过来,在那之后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医疗兵老严招呼着她跟上队伍,而在老严背上的琴全身都被血渍浸染,跟在队伍尾部的安洁看着琴的内脏流了一地,她身上为了安洁而流出的血气钻入安洁的鼻子,烙印在脑子里。那不该是她,安洁莉卡,该死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的人不该是她。小队撤退了,任务完成,一人死亡。她们像群仓皇逃窜的老鼠一样滚回了地下。安洁不记得之后的事了,在回到了地铁站,回到了车上后,她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祈祷着琴的身影不会在梦中出现。可琴在最后一刻的表情始终在她眼前浮现,那眼神茫然,无助,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般,嘴唇也跟着颤抖,挤出了一声疑惑的“诶?她没法忘掉这一幕了,这势必会伴随着她沾满罪孽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和死去的人模拟对话?大数据能帮你处理一切!这就是梦巢,几乎无所不能,当你摘下头盔回到现实时的怅然若失感很快又会刺激着你付上一笔钱好让你重新钻回梦里,不知不觉你也就上瘾了。老严常打趣萝夫这辈子离不了梦巢了,可萝夫一本正经地回答:“人生苦短,及时行乐。”“0k-注意休息哦。小安雷呢~?要不和姐姐一起看电影~?”萝夫卡把目标转向了身材娇小的黑短发的安雷,尽管她自己比安雷还要矮一些,却称自己为姐姐,因为安雷确实是年龄最小的那个。出身比她们公司所处的平民区还要低贱的安雷是从贫民区打工来的好孩子,做什么事都有些怯懦,拿不定主意。干佣兵这一行也都是为了养活父母,毕竟这一行来钱算快的。她和公司签了合同,公司提供专业的训练和武器装备给她,但相反,她必须装载公司合作研发的新型狙击作战的专用义眼参与任务。为此,安雷将自己的原生眼球摘除了一只,换上了义眼,成了小队的狙击手,与萝夫卡这个观察手作为狙击小组参与任务,,这自然让她和萝夫卡比较熟络。“啊……我……我就不了……萝夫”安雷眼神躲闪,往老严的身后靠了靠,手捻着头发分层挑染的天蓝色的发丝婉拒了萝夫卡的邀请。“昨天回来后,我还没来得及把作战的战斗数据上传给公司呢……”战斗数据指的主要就是义眼的使用数据,一听这话,萝夫卡也只好“切一”了一声。“那我跟你一起去公司一趟,反正也是闲,上传完数据再去看就好了—”她又看向了安洁,又探了探身子,视线越过安洁看向了自始至终都站在有些游离了集体外的伊娃。“伊娃要一起去吗?”安洁像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看向伊娃,后者盯着一处广告牌,似在发呆,脸埋在安洁在去年圣诞时送给她的围巾里,像没听见萝夫卡的话。“你们去吧,我要去喝一杯。”撂下了这句话,她把身子藏得更低了,不再打算同众人言语地往一边去了。安洁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啊,她生气了,她又生气了,这次是为什么?天哪,搞得好像整个世界都欠她的一样!心里生出一团邪火,安洁把烟头扔在地上吐了个脏话的字眼,萝夫卡像没事儿人一样呵呵地拉着安雷去拦出租车,一边招呼着老严一起去。老严的手重重地拍在了安洁的肩头,她猛地抬头,看着略矮于自己的老严。老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儿,只不过这次的笑颜不只有和善,还有着担忧和些许的训斥之意。她似乎也没想好怎么说,低头叹了口气,才无奈地开口“去找你的小朋友好好聊聊,她也只听得进你的话,我知道现在是个很难的阶段。安洁,平和些,你们需要彼此。安洁的眼依旧沉在阴霾之中,阴冷不时闪过,她挣扎了番,同样叹了口气,以同样的样子拍了拍老严的肩头,接着把手插在兜里朝着伊娃的方向追去了。“如果你要跟她去某个酒吧喝到烂泥一样就别打电话让我来捞你们!”老严在背后提高了嗓门喊,安洁忍不住笑了。“去你的,老严。”她头也不回,伸出中指,举着反馈给老严。